不能再失败了。
绝对不能再失败了。
冯翊忖度一番,方缓缓地道:“既然如此,那臣,下去与六部尚书再作商议。”
“去吧。”
回到龙赫殿中,见夜璃歌正坐在桌边,教小延祈习练书法,傅沧泓收起满怀心事,近前仔细瞅瞅,唇角浮起淡淡一丝笑:“不错不错,真有长进。”
“父皇。”小延祈抬头瞧见他,异常快活地叫了一声,跳下凳子,向傅沧泓请安,“儿臣叩见父皇。”
“好祈儿。”傅沧泓亲昵地拍拍他的小脑袋瓜子,“今天的功课都学完了吗?”
“都学完了。”
“是吗?”
“那,背给父皇听听。”
小延祈点点头,清脆的嗓音响起:“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嗬嗬,”傅沧泓眸中满是笑意,转头看着夜璃歌,“瞧瞧,咱们的祈儿,如今连《礼运大同篇》都会了。”
“确实很不错。”夜璃歌点头,“祈儿既乖巧又懂事,将来一定能做个好皇帝。”
“儿臣谢母后夸奖。”
“好了,出去玩吧。”傅沧泓拍拍他的小脑袋瓜子,看着小延祈一蹦一跳地出了殿门,方起身走到夜璃歌身旁,轻轻地搂住她,“璃歌,真是辛苦你了。”
“祈儿确实聪明,你可以多钦点几位师傅,教他文章学问,治国之道,武艺上也不可荒废……对了,我心中忽然有个想法。”
“什么?”
“不如,送祈儿去翠屏山,凭我师傅的道德文章,定然能给祈儿不少裨益。”
“好,非常好!”不等夜璃歌把话说完,傅沧泓便连连点头。
他答应得如此顺利,反倒引起夜璃歌的猜疑:“嗯?”
“自古道,严师出高徒嘛,咱们宫里这些位师傅,确实比不上原平公,对于你的这个建议,为夫赞同之至。”
“好吧,那这事就算定下来了,沧泓,你就没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我?我……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那好吧,就当我什么都没问——这些日子,我也正好想歇歇,好好地歇歇。”
夜璃歌说着,从傅沧泓怀中抽出身来,走到竹榻边,侧身躺下。
“唉——”见她当真不问,傅沧泓心中反而惴惴,主动靠过去。
“怎么?”
“我陪你躺躺。”
“这竹榻这么小……你也不嫌腻歪。”夜璃歌伸手推推他。
“咱们夫妻两个,有什么好腻歪的。”傅沧泓偏凑过来,凑唇在她脸上亲亲。
“好啦。”夜璃歌被他缠不过,终于收了惯常的冷色,轻轻偎入他怀中。
傅沧泓捏起她鬓边一缕秀发,慢慢地揉捏着。
殿中一时静寂,只香炉里的烟,在空中缓缓地缭绕着。
直到太阳滑下地平线,两人方才起身,在宫侍的服侍下用了晚膳,傅沧泓提议到外面走走,两人便一起出了龙赫殿,缓缓沿着御道往前走着。
时令已是初夏,很多花儿都开了,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花香,沁人心脾。
傅沧泓的心情也舒缓了许多,有意找些轻松的话题,与夜璃歌说笑。
俗话说,天下没有解不开的结,但凡往积极处想,就会有奇迹出现。
不是吗?
但前线的战况确乎是越来越不容乐观,傅沧泓的心情也渐渐沉重,只是在夜璃歌面前,他仍旧一星半点都没有带出来。
“火狼。”
“属下在。”
“知道本宫为什么单独把你召到这儿来吗?”
“属下明白,娘娘一定是为了前线战局之事。”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不道来?”
“可是,可是皇上再三交代……”
“是皇上的圣旨重要,还是国家存亡更重要?”
火狼沉默半晌,方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递到夜璃歌面前:“边线的情况如何,娘娘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