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南宫墨掌权,给这天下带来的,又将是什么呢?
……
南宫墨……
夜璃歌在棋枰上,摁落一颗黑子。
三足鼎立。
其势已成。
“皇上驾到——”
站起身来,夜璃歌亲自迎出。
“璃歌。”傅沧泓张臂,将她抱住,夜璃歌也抱住他,夫妻俩紧紧地靠在一起,吸取来自彼此的温暖。
“不要着急,”夜璃歌低沉着嗓音道,“图谋天下,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你千万不能心急,要等待,要忍耐,小不忍则乱大谋,你明白吗?”
“我明白。”傅沧泓将头深深埋进她的肩颈窝里,“我只是,心里有些难受。”
“南宫墨掌权,三足鼎立之势已成,要打破这个局面会很困难,目前,只能让吴铠分兵两处……只可惜,北宏国内的将材实在太少……”
“你觉得,火狼如何?”傅沧泓忽然道。
“火狼?”夜璃歌却是微微一怔——火狼学的向来只是暗杀探密之术,若论行兵打仗,引领千军万马,恐怕他,还没有那个能力。
“我想到民间走一趟。”
“嗯?”傅沧泓揪起眉头,显然有些不乐意,“我可以让各级官吏去办。”
“不行,”夜璃歌点头,“你又不是不知道,地方官吏行迹向来恶劣,除非是特别清正严明的,才会荐贤任能,至于其他的,不说也罢。”
“可是——”傅沧泓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我明白,”夜璃歌轻叹一声,“北宏地大物博,定然有我们想要的人材。”
“那,我让火狼陪你?”傅沧泓仍自不放心——虽然夜璃歌本领超强,可在他眼里看来,仍旧是个需要他保护的小女人。
瞧他这副模样,夜璃歌心中一阵甜意。
爱他什么?大概也就爱他的真心了吧。
“让几个人暗中跟着我就成,别显露行迹。”
“好。”傅沧泓当即点头,又捧起她的脸来,吻个不住。
次日傍晚,一辆马车从皇宫角门出,驶入熙攘人流中。
端坐在马车中,夜璃歌双眸微阖。
夜色渐渐地沉了,月亮升起来,如水银般铺泻一地。
“嗖——”一丝风闪过,黑森森的林间忽然多了一人。
“咴——!”辕马长嘶,四蹄高扬,夜璃歌睁开冷莹双眸望出去,却见前方山道上,立着一条黑糊糊的影子。
她不说话,对方也不说话,只辕马不断地喷着气,四蹄蹬刨着地面。
右臂一抬,纱绫自袖中飞出,直袭对方的肩膀,对方不错不让,抬手揪住纱绫,两边儿就此僵住。
“阁下要什么?”
“《暗轨》。”
夜璃歌呼吸一窒——《暗轨》的存在,连傅沧泓尚不知情,而这人竟一语道出,定有来历。
“我凭什么会给你?”
“就凭,我能帮你,除掉杨之奇。”
夜璃歌双瞳霍地一跳——这人好大的口气!
“炎京凤凰一言九鼎,闻名天下,难道还怕我骗你不成?”
“一个杨之奇,只怕还没这个价。”
“夜璃歌,不要太贪心,须知要取天下,必得有所牺牲,要是等南宫墨培植出足够大的势力,到时我要的,就不只是这个了。”
夜璃歌没有答话,只是一声冷哼。
“想好了,就吹这个,我自然会出现。”对方说完,凌空抛来一物,随后消失不见。
夜璃歌抬手接住,见是一只造型奇特的竹哨,不由怔住,朝那深沉的夜色看了眼——对方到底,是何来历呢?
……
这是一座青山秀水的小城。
夜璃歌慢慢地走着。
她原本就有悠游江湖的习惯,到什么地儿都不会怯场,至于遇见什么人,也全是意外。
随缘。
茶铺。
路边茶铺,往往是一个地方的见闻汇聚地。
选了个角落安坐,夜璃歌一边品茶,一边侧耳细听,但都是乡里鸡毛蒜皮的杂事,她不由皱起了眉头,放下银两,打算离开。
“各位兄弟姐妹,小弟初到贵地,因流落江湖身无分文,只有薄技在身,今次展露一二,望各位赏个饭吃。”
一道浑厚的男中音忽然从外面传来。
夜璃歌微微一愣——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单听这话音儿,她便明白,这男人的内力极其浑厚,但不知外家功夫如何。
一行想着,她一行出了门,却见一身穿葛布衣衫的男子在街边拉开了场子,光着两条胳膊,手里将一柄流星锤舞得呼呼生风。
可惜的是,这是个小地方,男子舞了几回,却只得零星几枚铜钱,他却也不见恼,仍自兢兢业业。
待他收了把式,夜璃歌方近前,将一锭银子递过去。
男子一看,却怔住,半晌摇头。
“为何不要?”
“无功不受禄。”夜璃歌想了想,换了锭小的,男子仍不收,直到夜璃歌换出一把铜钱,他方才接了,还冲夜璃歌一抱拳,“多谢姑娘仗义。”
“出门在外,遇到窘迫在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