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谁来?”
好几名早已跃跃欲试的禁军各自扬着武器围上去,只不过走了三招,再次被皇帝撂倒。
场面一时冷寂,好半晌,一名身材瘦小的男子方才踏着沉稳的步伐近前,先冲傅沧泓躬身伏礼,然后缓缓举起自己的武器——却是两根毫不起眼的钢棍。
众人想要发笑,可傅沧泓的神情却微微一凛。
两人开始对决。
瘦禁军每一招每一式,都非常地缓慢,非常地沉稳,但却带着股沉浑厚重的力道。
一连交手数十回合,两人额上都见了汗迹,围观的禁军们,有聪明的,看出门道来,心中暗暗喝彩,有那起资质稍弱的,不明就里,只是傻愣着瞧热闹。
直到一百回合左右,瘦禁军方才后退一步,再次冲傅沧泓躬身伏礼:“卑职多谢皇上调教。”
傅沧泓没有言语,只是抬起右手,往下摁了摁:“叫什么名字?”
“卑职乃甲字队第十一号,姓官名天鹏。”
“好,很好。”傅沧泓言罢,折身走到木垛前,放下长刀,负着手走出了演武场。
……
“痛快!真是痛快!”一进寝殿,傅沧泓便扬声喊道,“曹仁,拿酒来!”
“沧泓?”夜璃歌放下手中书卷,站起身来,“何故如此开怀?”
“璃歌!”傅沧泓冲过去将她抱住,像个孩子般又蹦又叫,夜璃歌很少见他如此,也甚是开怀,由他闹腾去。
少顷,曹仁送来醇酒及精美的菜肴,夜璃歌将傅沧泓从身上扒拉下来,握着他的手,走到桌边坐下,亲手斟了杯酒与他。
傅沧泓接过杯子,“滋”一声喝了,方才笑眯眯地道:“知道吗?我今天发现了一个人材。”
“哦?”夜璃歌纤眉微微往上一扬,“且说来听听。”
傅沧泓又吃了一筷菜,方道:“是禁军甲字队第十一号,叫作官天鹏的,学的是南派内外功夫,极是深厚,想不到皇宫之中,竟然潜藏着这样的人物,倒是朕疏忽了。”
“俗话说,百里之内,必有芳草,你平时忙于政务,偶有疏忽并不奇怪,如今既然发现了,便好好启用便是。”
“嗯,有理。”傅沧泓又仰头喝了一口酒,狭长双眸微微眯起,整个人更显得帅气逼人,让夜璃歌一时间都不禁有些走神。
“怎么?觉得我很迷人是不是?”傅沧泓唇角边不由挑起抹得意的笑。
“哧——”夜璃歌撇撇唇,一手支颔,朝他抛了个媚眼,傅沧泓顿时全身骨头都酥软了,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又接连喝了两杯酒,便抛开琉璃盏,起身朝夜璃歌扑过来,宫侍们知趣地退下。
一夜恩爱缠绵。
次晨,傅沧泓醒来,整个人精神抖擞,转头见夜璃歌还睡着,俯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亲,这才起身下床。
直到阳光映上窗纱,夜璃歌方才坐起身来——她最近是越来越慵懒了,人也胖了一圈,显得更加珠圆玉润。
“姨,姨——”
粉妆玉琢的小娃儿挥手舞脚地欢叫着,奔进殿中,一头扎进被窝里。
“小心着点儿。”夜璃歌一边说,一边把他给提起来,替他除了鞋袜,裹进被中。
“姨姨,你身上网着,努力嗅着夜璃歌身上的气息。
见他像只小猪似的,夜璃歌不禁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小延祈折腾得更欢了,躺在夜璃歌的膝上,就是不想起来。
直到奶娘走进殿中,规规矩矩立在榻前,对夜璃歌行礼道:“见过夫人,该带小郡王去读书了。”
“哦,”夜璃歌点点头,“却不知,请的是哪位师傅?”
“是京中有名的鸿儒,俞鼎乾俞先生。”
“哦。”夜璃歌微微颔首,伸手拍拍傅延祈的脸颊,“祈儿,起来上学啦。”
“嗯~~~~不去不去,”小延祈撒着娇,“我要姨姨,我要姨姨——”
“姨姨陪你一块去,好不好?”
“好!”小延祈顿时像弹簧般跳起来,“滋溜”滑下床,穿上鞋子往外走。
“等等。”夜璃歌将他唤住,又转头朝殿外道,“姣杏儿。”
“奴婢在。”
“去打一盆水来,替小郡王净面,再命御厨房送早膳来。”
“是。”
姣杏儿答应着退下,不消片刻,果然送来一切器具,服侍夜璃歌和傅延祈净面、用膳,直到万事妥贴,夜璃歌方才携着傅延祈,往东华宫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