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忽然间开了,一床被子从里边飞出来,落在傅沧泓的肩膀上,伸手抓住被子,傅沧泓的心顿时暖了,也顾不得许多,趁门合上的瞬间挤了进去。
女子已经回到床边坐下,低垂着头,看不清面容。
“璃歌。”傅沧泓凑过去,用胳膊肘碰碰她。
夜璃歌不言不语。
“璃歌。”傅沧泓转了两圈,只得软语相求,“你就跟我说说话儿,就随便说说话,别不理我,成不成?”
“你要我说什么?”夜璃歌终是抬头,似怨非怨,似嗔非嗔地扫了他一眼,傅沧泓顿时更加着忙,紧挨着她坐下来,试着拿过她的手,握在掌中,见她并无厌色,方才低声道,“就说琼花吧,你不是很喜欢琼花吗?你走之后,我让人在龙赫殿里栽满了琼花,单等你归去……”
听着他这样情意绵绵的话,夜璃歌禁不住落下泪来,心里又接着怨自己没出息,赶紧咬住唇瓣。
傅沧泓心中窃喜,遂张臂拥住她,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璃歌……只要你跟我回去,你要我做什么都好……”
从来不曾见他如此模样,夜璃歌心中千般滋味杂陈,不知该如何用语言形容。
她相信他的爱依然在,并且一直都在,也相信此次回去,他定然不敢再犯错,只是——
嘟着嘴,她也第一次发了女人的小脾气,傅沧泓不敢逆她的意,只得静静相陪,实指望她消了火,其他一切都好说。
“我困了。”终于,夜璃歌有些硬硬地砸出句话来,刨开傅沧泓,翻身滚进床里边,朝着墙壁睡下。
褪去外袍,傅沧泓也上床躺下,一点点朝她靠拢,然后大胆地抱住了她……
……
第二日阳光晴好,傅沧泓的心情更是乐不可支,一大早起来便在院中练剑,就在他龙腾虎跃之际,火狼忽然大步闯进:“皇上!璃军突然发起攻击,已经越过界河,朝我军冲来!”
“什么?”傅沧泓身形一滞,立即收剑住势,“你不是——”
“属下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原本定好今夜行动,可是璃军却突然生变,现在,该如何是好?”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道朕还怕他们不成?”傅沧泓面色冷肃,刹那间又恢复成昔日那个冷面王爷。
“那——”火狼朝后方紧闭的房门瞧了一眼,压低嗓音道,“属下这就率人,立即御敌?”
“嗯。”傅沧泓点点头,眸中忽然闪过丝戾光,冲火狼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火狼会意,点头退出。
傅沧泓拄剑于地,垂头细思——倘若安阳涪顼与夜天诤同时率军齐出,也不知火狼是否应对得了?正犹豫着自己要不要亲往阵前,房门忽然开了。
“沧泓。”
“呃?”
“我想到琉华城中转转,喝杯清茶,你有空陪我吗?”
“啊?”傅沧泓先是一怔,继而打迭起满脸笑意,“行,我这就去换件衣裳。”
少顷,两人均作普通百姓妆扮,出了惊虹别院,慢步向前,一路之上,但见不少店铺都关着门,人客零丁,与往日虽不甚热闹但却兴旺的景象大不相同。
夜璃歌将这一切尽收眼底,面上却声色不动。
傅沧泓携着她,将她带进城中最大的茶楼,直上第三层,寻了安静的雅阁坐下。
似乎是早有安排,桌上也是一切器具皆备。
夜璃歌也不多问,亲自引燃炉火,烧水烹茶,待茶汤好后,先斟一杯与傅沧泓,再斟一杯与自己。
两人相顾啜饮,一时间谁都没有作声。
得得得——
楼下忽然传来一阵疾沓的马蹄声,傅沧泓一惊,手中的杯子险些跌落于地,摔得粉身碎骨。
再说琉华城外,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数十万大军激烈地交战在一起,以至于连敌我都很难辩明。
这些人,真都是傅沧泓的兵马?夜天诤越看越是生疑,正要设法劝安阳涪顼后撤,一彪人马突兀地从斜刺里杀出,个个头戴黑盔,目标直指安阳涪顼。
夜天诤暗叫不好,挺身将安阳涪顼护到身后,低声叫道:“皇上,今日不宜再战,且请鸣金收兵!”
安阳涪顼却已经杀发了性子,冷冷一笑:“收兵?往哪里收兵?等人家一直打到炎京城去吗?”
夜天诤语塞,只得转头挥剑砍杀,但听“嗖嗖嗖”连串遽响,箭雨如飞蝗而来,璃国士兵顿时倒下一大片。
夜天诤施展开浑身解数,将手中长剑舞得密不透风,把箭支扫落于地。
呼——
一阵戾风荡过,那银灿灿的一团物事,凌空飞来。
“皇上,小心!”
夜天诤刚喊了一声,物事忽然奇异地转了个弯子,散作数点流星,直袭安阳涪顼的面目、胸部,及四肢。
情况危急,夜天诤顾不得许多,只得自己扑上前去,以身作盾。
但听得“扑扑扑”几声闷响,暗器直接打入夜天诤的后背。
“司空大人!司空大人!”
璃军中响起一片高呼。
“皇上,”夜天诤仰起头来,强咽下口中鲜血,“情势危急,为保我国江山社稷,请皇上,退兵——”
“好。”安阳涪顼含泪应承,抬臂一挥,苍凉的号角之声响起,璃军们个个满怀悲愤,缓缓地朝后退去——
夜天诤,那是他们心中的神。
这个男人的一生,充满了传奇,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用自己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