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3-10
从书房里出来,夜璃歌并没有回碧倚楼,而是沿着石卵路一直走进水榭里。
凭栏而望,空中明月净悬,忽然有无穷多的烦恼,齐齐涌上心来。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洒脱率性的女子,可以斩得断世间所有的尘缘,只要不去理会,就可以当一切事,不曾发生。
可事到如今,真的可以这样吗?
嫁人……原来嫁人是个这么累的活儿,早知道,不要长大该多好,不要去招惹那些男人该多好,她忍不住有些负气地想。
有时候,事情太多太杂,她就想张开翅膀飞掉,飞到一个只有自己的世界里去,再不去管别的。
飞吧飞吧,心里有个声音在说,遁到天涯海角,卸下心中所有的重担。
安阳涪顼也好,傅沧泓也罢,终有一天,他们会寻到自己喜欢的女人,至于她,本不屑于红尘种种。
她确实是这样的女人。
确实是非常任性的女人。
确实是可以撂下所有逍遥千山万水的女人。
干脆,走吧。
一念至此,夜璃歌折身回到碧倚楼,简单地收拾了包袱,便准备再次跷家。
悄悄潜出角门,夜璃歌正欲远行,却见前方围墙下,一人静然而立,背影清冷。
夜璃歌不由得睁大眼眸,屏住呼吸,一时僵立在地。
莫明其妙的柔软感,突然在胸中泛起,她禁不住走上前去,从后方轻轻环上他的腰际。
男子浑身一震,慢慢回过头来。
“这儿很冷,”夜璃歌嗓音暗哑,“你做什么不回去?”
“我心里很不安。”安阳涪顼非常诚实地答,“所以就到这儿来了。”
“你——”夜璃歌瞅瞅他,眼中忽然有了泪意。
“不要再消失了,好不好?”他握着她的手,字字恳切。
夜璃歌忽然语塞。
何苦呢?
安阳涪顼,这世间百媚千红,女人不是只我一个,你为什么偏偏执意?
可是,面对他坦诚的双眼,她却忽然间什么都说不出口。
原来,她不怕风刀霜剑,不怕阴谋诡计,怕的,却是世间男人最干净的感情。
“你是皇帝,以后别干这种傻事。”
“那你答应我,乖乖呆在京城里。”
“……”夜璃歌的脑袋有些晕——是不是每一个男人,一旦用了心,都喜欢把女人牢牢地束缚在身边?傅沧泓如此,安阳涪顼亦如此,似乎……没有例外吧。
“涪顼,”她和软口吻,“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皇宫。”
“我知道。”安阳涪顼点头,“那我尽快将皇位传给安阳涪瑜,然后,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不行。”夜璃歌断然否决。
“为什么?”
“一则安阳涪瑜年龄太小;二则,既然你有能力做一番事业,为什么不继续呢?”
“没有你,”安阳涪顼有些焦燥地道,“我做什么事都定不下心来。”
夜璃歌顿时手足无措了。
她知道自己该抚慰他,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抚慰他。
或许,她最应该做的,是把自己的心交给他,但是她很清楚,不行。
安阳涪顼,你已经做得非常好,好得让我想逃。
而此时的安阳涪顼则很无辜——对于她的感情,他已经等待得太久,期待得太久,曾经那样强烈地追索,然后无奈放手,再到现在的“失而复得”。
夜璃歌,我真的很想要你,很想和你在一起。
夜璃歌越来越头痛了。
开始不得不正视父亲的话——在这两个男人之间,她究竟该何去何从——从小在军旅中长大的她,从来不相信一个男人会为爱期待太久,可是为什么她遇见的,却是全然不同?
她不能不慎重。
因为,此前和安阳涪顼已经有过一次婚约,倘若这一次再复合,必惹天下非议。
也就意味着,倘若答应他,她断无再抽身的可能。
“涪顼,你冷静冷静……”
“我不要冷静!”安阳涪顼眸中蹿起红光,显露出昔日完全不同的神情,“我只要你一句话,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望着他几乎声嘶力竭的模样,夜璃歌心重重往下一沉——他从前不是这样的,他一直那么温淡从容,安静平和,何曾如此剑拔弩张过?
是自己改变了他吗?
再想想他遇见自己之后,所做的那些事,几乎每一件,都无不与自己有着紧密的关系,像这样一个男人,她能完全无视他的存在,把他完全排斥于生命之外吗?
没有再说别的,夜璃歌张臂抱住了他——也许只有这样的方式,才能让他彻底地安静下来。
“璃歌。”安阳涪顼将面孔深深埋进她的颈窝中,“我真的,很爱你。”
“我知道。”夜璃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你爱得那么辛苦那么艰难那么隐忍,我都知道……”
对于夜璃歌而言,这是个混乱的夜晚。
安阳涪顼的执著,无疑搅乱了她向来的清醒与理智。
她终究,留了下来。
直到黎明晨初,夜璃歌方强打起精神,把安阳涪顼送回皇宫,又再三保证自己绝不会离开炎京,这才有些疲惫地回到司空府中。
爹爹说得对,这样的情况不能再持续下去,否则后果难料。
是该做个决断了。
拿起桌的惊虹剑,看了半晌,夜璃歌找来一支剑匣,将其放了进去,然后塞进橱柜里,落下铜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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