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格格蜷缩在角落里,毫不掩饰她的恐惧,若是福晋什么反应也没有,她才真正害怕,现在福晋这么疯狂,她反而不用怕了,跟着颤抖跟着慌张就是了。她的确偷了福晋的东西,可那些东西早就送进宫里去了,福晋要找的是一只耳环,是端阳节那天她赴宴时戴的耳环。这些日子八阿哥和福晋总去四贝勒府奔丧,或是进宫,时常都不在家里,良妃派人出来找她,要她偷一件八福晋端阳那天戴的东西,偏巧那天早晨张格格去正院里伺候过福晋,为她梳过头,‘摸’过那一对缀在耳朵上的耳环,记忆深刻。
这也是八福晋为什么会疯了似的来找张氏麻烦的原因,平日里隔三差五,张格格会一早过去请安时,顺手为福晋梳头,她有一手梳头的本领,而八福晋也为了彼此好相处,接受她的好意。
宫里传出话,说另找到证物可以搜寻凶手,八福晋当天就开始回忆自己赴宴的所有行头,她换过两次衣裳,穿戴间难免会留下什么东西,当每一件东西都找到,唯独少了那只耳环时,八福晋立时就慌了。
她记不起来自己究竟事回家前就掉了,还是回家后才掉了,那一天她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强撑着伪装的镇定和从容,回忆端午节,除了掐死弘晖的那一刻,其他的事一片空白。如果这只耳环真的掉在了长‘春’宫或是别的地方而现在被发现,也许早晚都会算到她头上来。
张格格的屋子被翻得一塌糊涂,八福晋冲过来捉着她的衣领说:“你有没有拿过我的东西,你拿出来我不怪你,只要你拿出来,你有没有拿过?”
张格格被揪得几乎要窒息了,哭着求饶请福晋放过她,她抵死也不能说良妃让她偷东西的事,她怎么做都是死,良妃是拿那一次要给福晋堕胎威胁她的,比起供出良妃来,如果被福晋知道自己曾经企图害她小产,即便没有真正付诸行动,她也绝对会被福晋撕了的。
此时八贝勒和十四阿哥已经进‘门’了,家里一团糟,怎么好待客,可八福晋把八贝勒的书房也翻了一遍,家仆们只好尴尬地给主子使眼‘色’,示意贝勒爷带十四阿哥去园子里坐坐,甚至此刻离了才好。
胤禩则是一进家‘门’就感觉到气氛的异样,在胤禵还没回过神的时候就借口突然想起什么事,要去一趟九阿哥府里,问十四要不要同行,十四却何等聪明,即便猜不出这家里发生了什么,可奴才们一个个神情紧张,显然不是什么好事。他不便干涉八哥的家务事,爽快地就跟着走了。
这一边,家仆来说贝勒爷回府了,八福晋才把张格格放开,勒令她和她的下人不许出‘门’,更勒令府里所有人都不许出‘门’,渐渐传出去的话,是说福晋的额娘留给她的遗物不见了。
遗物固然重要,可疯成这样还是让人费解,八福晋醒过神后,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比起东西找不见,她现在更害怕下人们回把闲话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