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看看她。shuhahА 。”章答应嗫嚅,明明自己是正的答应,但看着这宫‘女’年纪稍大些,她说话就没了底气,很小声地又重复了一遍,“这里是哪儿?”
“奴婢叫铃兰,早年在慈宁宫当差,十多年前来这里照顾太宗的一位老太贵人,太贵人故世后就一直留在这里看管殿。这儿挨着宁寿宫,算是宫里最北边儿的地方,偏是偏了点,可清静得很。”
铃兰很温柔,果然像是十多年在宫里偏居一隅,不参与任何纠纷的人,恬静又宁和,麻利地伺候章答应穿好衣裳鞋子,搀扶她往小雨的屋子去,笑着说:“这儿正殿两间屋子,边上再两间小屋子,简简单单的,比不得东西六宫那般富丽堂皇,就胜在独‘门’独院,关起‘门’来自己过小日子,很是安逸。”
“不是冷宫?”章答应停下脚步,看了看院落,跟翊坤宫、景阳宫是没得比,方寸大小的院落,梁柱也略显陈旧,的确像是偏僻的无人踏足的地方,可是很干净,灯笼光亮照到的地方,窗台‘门’框一尘不染,屋檐下也没有蜘蛛结网,外头依稀可见整齐利落的‘花’草,铃兰搀扶着她往边上的小屋子去,笑着说,“不是冷宫,冷清倒是有的,答应往后住在这里一定很寂寞。”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来吗?”章答应是看粳里丑恶的人心,而在瀛台时虐待她的宫‘女’也都这个年纪,大多在宫里‘混’得不上不下,又找不着做主的人放她们走,渐渐就扭曲变态,以折磨鞋‘女’为乐。
虽然她现在是答应,可一个被皇贵妃当众虐打又弃之于无人殿的落魄宫嫔,在宫‘女’面前,可没半点骄傲尊贵可言,但是铃兰对她很客气很恭敬,让她心里觉得温暖又不安。
铃兰笑悠悠地说:“一会儿您见了小雨,问问她怎么‘弄’得您泪流不止就明白了。”
章答应半信半疑,在铃兰的带领下进了一间‘逼’仄狭窄的小屋子,看着像是堆放物件的地方,虽然有一扇窗,但没有‘床’,在窗下砌了炕头,除了边上陈旧的旭子外,再没有其他东西。可这里虽然狭小陈旧,但十分干净清爽,窗户半开,微风徐徐进来,闷热的初夏,这屋子里也不嫌烦躁。
“主子您醒啦。”小雨呜咽了一声,‘抽’噎着说,“环‘春’姑姑骗人,她说不会真打,可是奴婢快被打死了。”
章答应听不懂她说什么,坐到边上仔细地问,才知道今天这事儿,从她在翊坤宫里被小雨手忙脚‘乱’伺候起,就全在德妃和皇贵妃娘娘的计算下了,她们没有别的目的,就是想把自己从翊坤宫‘弄’出来。
小雨今天故意慢吞吞地给她梳妆打扮,等着宜妃着急时,才让主子狼狈地出了‘门’。到承乾宫被发现脸上没匀开的胭脂,小雨再带着主子去‘门’外头涂的,就不是正胭脂了。那脂粉里拧的不是什么玫瑰‘花’汁子,里头全是葱汁,之前那几下她只是用手在章答应脸上抹开原先的胭脂,就怕她提前发现,只等正殿里说皇贵妃娘娘驾到,才匆忙把葱汁浸的胡‘乱’抹在主子眼睛周围,等进了‘门’不能再胡‘乱’动弹,便眼睁睁看着章答应被辣得眼泪直流,而小雨手里沾染了那些东西,稍稍往脸上一抹,也跟着“哭”了。
“姑姑说,娘娘舍不得您再在翊坤宫里受罪,可娘娘知道您肯定不愿意离开,所以这事儿不能告诉您,反正奴婢是一心一意要让您离开宜妃娘娘,再下去,我们可就要被她折磨死了。”小雨说着哎哟了一声,又呜咽,“姑姑明明说承乾宫的太监不会真打我,可是他们下死手打了,奴婢差点被打死了。”
可屁股上却立刻被章答应重重拍了两巴掌,小雨尖叫着蜷缩起来,铃兰赶紧拦着,笑着说:“答应可不能再打了,她屁股肿得小山一样。”
小雨哭着说:“都是环‘春’姑姑叫我做的,主子怪我做什么?”
章答应已是泪眼婆娑,哽咽着:“往后我在这里是安生了,谁再帮娘娘做事,谁去看着她们?蝎主还在翊坤宫呢,我们都不在,她怎么办?”
主仆俩竟是哭成一团,铃兰劝说了半天,怕这里屋子小太闷热,搀扶章答应出来,告诉她自己是得了德妃娘娘授意,娘娘亲自来这里看过,知道这里住着还算好,才安心把人‘交’给她,要她务必照顾好章答应。
原先照章答应的地位,没有资格用铃兰这样有年资的大宫‘女’,但铃兰的责任原是看管这一处殿,现在说起来,也不过是顺带着照顾一下,铃兰更笑着说:“德妃娘娘另许了奴婢月银的,奴婢算是给娘娘办差,您是不是就能安心住下了?”
章答应眼泪汪汪地点头,可到底是做了母亲的人,始终放不下心说:“我的‘女’儿还在翊坤宫里。”
铃兰绞了帕子给她擦脸,安抚道:“这件事娘娘也派环‘春’和奴婢说了,娘娘让您放心,料想宜妃娘娘也不敢虐待公主,公主可是金枝‘玉’叶,这件事儿您若信得过德妃娘娘,就‘交’付给娘娘吧。”
章答应这才抬头将屋子仔细地看了看,比起她在翊坤宫住的地方熊多,但该有的东西一件不少,听说德妃娘娘亲自来这里看过,一时又悲从中来,铃兰不懂她为什么那么难过,耐心地安抚了半天,才见她平静,之后伺候洗漱,总算一夜相安。
翌日章答应还在睡梦里,就被铃兰推醒,让她趴着睡,好装作受伤的模样,才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