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琪笑悠悠:“姐姐就别自欺欺人,哪儿轮得到您享清福?”
荣妃嗔怪:“你也就欺负我。”
岚琪则正地说:“姐姐且理出一宗麻烦的事,先搁着别理会,等过些日子我与你说时机到了,你再把事推到宜妃面前,顶好是皇上也在的时候,他们俩就有话说了。”
荣妃想到岚琪之前那个鬼主意,再看近日宜妃的风光,不可思议地问她:“你真的跟皇上说了?”
岚琪笑:“咱们可是在为他‘操’心。”
但这件事,终究不如岚琪想得那么顺利,皇帝在度过长达半年的极度悲伤,渐渐开始亲近后宫没多久,朝廷上便有了了不得的事,皇帝一时耽于政务,又将后宫悉数撂下。
且说今年‘春’上,土谢图部草原发生大旱,因缺少食物,饿死了许多人,土谢图汗察珲多尔济为拯救自己的部落,遂与博硕克图汗噶尔丹会盟。玄烨深知,土谢图汗此番举动,不但进一步恶化喀尔喀‘蒙’古左右两翼关系,而且会成为噶尔丹侵犯喀尔喀‘蒙’古的借口。
噶尔丹虽然是第四世温萨活佛,却极具军事才干。凡遇战事,他战略战术得当,指挥果断,身先士卒,无所畏惧。所以每战必胜,自己则“身不着一矢”,由此树立起崇高威信,又深受喇嘛教的影响,一直想建立一个以喇嘛教为国教的准噶尔帝国。
在陆续吞并卫拉特‘蒙’古其他三部,进攻鄂齐尔图车臣汗部后,噶尔丹又以讨伐“异类”为借口率兵攻入南疆,灭亡了叶尔羌汗国。同时,噶尔丹在西方又用兵于哈萨克,巩固在那里的统治,征服了西方的哈萨克汗国之后,战无不胜的霸气使得噶尔丹野心膨胀,皇帝与朝廷深知,他早已将注意力转向东方,集结兵马‘欲’与清廷争夺漠南、漠北‘蒙’古的领地。
为了这件事,皇帝再次启用了明珠参与商讨,前朝气氛凝重,自然也‘波’及后宫,‘女’人们‘洞’悉朝廷有大事,都安分守己不敢给皇帝添堵。
但眼看着明珠的复职不再是个空架子,眼看着皇帝对明珠又有所图,惠妃心里的戒备总算放下一些,她算不得懂朝政,可她知道明珠虽贪,的确有才干,对皇帝来说,只要能帮他治理天下保江山太平,用好人还是坏人,全在一念之间。
转眼已在七月,酷热终于散去,中元节上祭奠太皇太后,惠妃难得在人前‘露’了面,但不知是真的憔悴,还是施了粉黛伪装,众人眼中的惠妃,的确不怎么‘精’神。便有人问大阿哥是否来看望,问大福晋怎么不进宫,惠妃则满心为孩子着想,说大福晋‘挺’着肚子不便进宫。
但听话听音,零零散散地变成闲话传出去,大阿哥唯恐让人挑拨惹得父亲不高兴,隔天就领着大腹便便的福晋进宫来给母亲请安,惠妃总算是见到了怀孕的儿媳‘妇’。
大福晋对婆婆是恨之入骨了,之前不得已进宫见了回太皇太后,再有后来的丧事之外,她已大半年没踏足禁城,一直以身体不好为借口,反正只要不是皇帝出面,惠妃就算一天催她三回,她也不动,认定了婆婆是宫里的人,一辈子是走不出禁城的。
今天被丈夫软磨硬泡地带进宫,大福晋一直绷着脸,见了婆婆半句话也不说,惠妃碍着儿子的面没说不好听的,等大阿哥要走,大福晋立刻跟上说也要走。
大阿哥有些难做,想劝妻子留下和母亲说会儿话,大福晋死死地看着他说:“要去宁寿宫给太后请安,一会儿再来陪额娘说话。”她仗着自己大肚子,那些宫‘女’不敢把她怎么样,不等丈夫点头,回身朝婆婆行了礼后,头也不回地就冲出去了。
大阿哥看得呆住,只听母亲一声:“如今我儿子,真是被他媳‘妇’降服了?”
大福晋这边离了长‘春’宫,悲愤‘交’加地胡‘乱’走,身后跟了几个宫‘女’都吓得不知所措,但见前头一乘肩舆过来,赶紧拉住:“福晋小心,别撞上了。”又有一个说,“瞧着,是德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