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答应却更加低下头,岚琪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笑着说:“在我这儿装可怜么?那晚你是不是也这样对着皇上了?啧啧,果然是叫人心疼的。”
这样一句没羞没臊的玩笑话,才让章答应真的放松下来,岚琪这几天火气已经消了,想想宫里多少宫女和杏儿一样,只不过杏儿是自己身边的她才觉得膈应,那些皇帝不往后宫来的日子里,多少宫女爬上龙榻,但她们没那么好运气,杏儿能在答应的位份上,也是太后看在她的面子,想堵住六宫的嘴罢了。
这边太后和荣妃见岚琪和章答应好好说着话,太后叹道:“到底德妃心胸宽广些,换做承乾宫里的人,恐怕早被皇贵妃乱棍打死了。”
荣妃连连点头:“臣妾那日领章答应去承乾宫行礼,皇贵妃娘娘那嫌恶的眼神,臣妾心里看得直哆嗦,若非臣妾跟着,指不定章答应去承乾宫就有去无回了。”
太后笑道:“我说的不错吧。”但又问起荣妃,“查出结果了吗?你没先告诉德妃吧。”
荣妃稍稍点头,可满面犹豫,太后不耐烦道:“还不告诉我?太皇太后已经很生气,再不给老人家一个交代,你也跟着挨骂去吧。”
“是乾清宫的赵公公指派手下的人做的,至于谁唆使的赵公公……”
“难道是温贵妃?”太后想到咸福宫,是因为温贵妃当初给皇帝用cuī_qíng_yào,这次章答应既然也是被药物所惑,跑不掉就是那个神叨叨的女人。
可荣妃连连摆手:“温贵妃产后虚弱一直在安胎,臣妾想过,但去瞧过娘娘,就娘娘那么孱弱,哪能动这些心思。查了两天,看是谁与那赵公公往来密切,大概、大概就是平贵人。”
“什么大概?”太后没好气,恨恨道,“你既然说了这个人,就必然是她了,她进宫以来可没少闹腾,这一次竟然把手伸进永和宫,索额图真是调教了好侄女,她姐姐从来就没这些本事。”
“赫舍里皇后温柔大度母仪天下,臣妾至今都幻想娘娘若还在世该多好。”荣妃提起往事不禁感慨。
太后道:“现在提了有什么用,你且派人看好了这个姓舍里,有什么事来告诉我,容不得她兴风作浪。”
且说自从太皇太后开始让太后管六宫之事,明着暗着调教儿媳妇撑起这个后宫,从一开始太后很不适应,到如今已颇有几分架势,荣妃更是得力的帮手,便是荣妃自己也暗暗庆幸押对了筹码,将来太皇太后西归瑶池,她还可以有太后这个靠山。
在园子里逛了近一个时辰,正预备送太后回宁寿宫,留守在家里的吉芯匆匆跑来,在自家主子身边耳语几句,荣妃微微皱眉头,又转而告诉太后,太后冷然一笑:“那就去瞧瞧。”
这边景阳宫里,万常在正小心翼翼陪着平贵人逛她的配殿,平贵人头一回来景阳宫,那么巧大家都不在,荣宪公主也和其他姐妹去翊坤宫找恪靖玩耍,宫里就留下了大着肚子正不怎么舒服的万琉哈氏。
谁都晓得万常在能有今天,是当日代替了被温贵妃欺负的平贵人,在乾清宫得了一夜恩宠。平贵人心里一直憎恨她,平时大家都防着两人不要见面,宴会相聚也是远远地离开或紧紧跟着荣妃,偏偏今天谁也不在家里,万常在要自己接待这位骄傲跋扈的贵人。
正如赵公公当日愿意巴结平贵人一样,她小小一个贵人能在宫里横着走,仗着的是家族势力,是东宫太子,就连景阳宫的奴才也不敢太怠慢她,还是吉芯趁机溜出来找荣妃回去,生怕闹出些什么事。
此刻平贵人瞧见万琉哈氏这里朴素寒酸,很不屑,万琉哈氏对她低眉顺眼的,满足了她骄傲的心,倒也没怎么为难她。可就要走时,转身瞧见万琉哈氏扶着肚子做出辛苦的模样,一时恼火她在显摆自己有身孕,更恨她抢了自己的好运,总觉得若那一晚送子观音来过,这孩子本该是她的。
平贵人扶一扶胸前金镶玉的蝙蝠形领扣,长长的护甲上也闪烁着耀眼的碎宝石,她一个贵人的打扮比几个主位娘娘都来得华丽,万常在在她面前,实在黯淡无光,只听她道:“我这就要走了。”
万常在赶紧欠身:“贵人慢走,今日怠慢了,改日臣妾一定好好招待您。”
平贵人却媚眼斜视,冷哼道:“景阳宫的规矩,好像和其他地方不大一样呢?”
众人面面相觑,搀扶着万常在的宫女低声在她耳边说:“贵人是不是要您行大礼?”
“可是……”万常在如今独自很大,身子一直也挺弱的,虽然上头没明言可以免了她行礼,但宫里的妃嫔都乐得面上和气,平日见了也都要她免礼,谁不愿在人前充个好呢,可今天平贵人却非要为难她,偏要看她挺着肚子,周周正正的行礼。
“奴婢搀着您吧。”宫女觉得常在今天不低头,平贵人怕是不肯走,牢牢搀扶住万常在,跟着一起屈膝下去,万常在哆哆嗦嗦,她都看不到自己的脚,下盘一点力气也没有,才要蹲下去,门前有人进来道:“你挺着肚子,干什么呢?”
众人转身看去,见荣妃扶着太后进来,后头缓缓又见章答应搀扶德妃进门,一行人站定了,万常在则刚好不上不下的时候,脚下一软就坐下去了,吓得几个宫女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