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不再嚎啕大哭,擦了眼泪就伏在贵妃肩头撒娇,袤妃把他抱起来,侧身就瞧见这边的人,岚琪反而一怔,避无可避,而贵妃似乎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唯有抱着胤祚过来躬身施礼。
“你要出门?”袤妃瞧见永和宫门前的轿子,但也问,“还是刚回来?”
“臣妾要带六阿哥去咸福宫,温妃娘娘请臣妾去喝杯茶,顺便胤祚没见过八阿哥,让他去看看小弟弟。”岚琪应答着,示意乳母跟上来抱走胤祚,乳母抱着六阿哥给贵妃行了礼,就回到原处去,但胤禛看到弟弟走了,自己伸着手也要去,在贵妃怀里哼哼唧唧的。
贵妃没有答应,让乳母把纠缠的孩子带走,自己则看着岚琪说:“你一个人去喝茶就是了,带六阿哥做什么?八阿哥虽是养在温妃膝下,可他的生母能和你比么?我们四阿哥才不会去,一个奶娃娃有什么可看的?”
“臣妾并没有邀请四阿哥。”岚琪满心莫名,才要解释,又听贵妃干咳了一声说,“你刚才是不是瞧见我把胤禛赶出来了?”
岚琪点点头,自觉尴尬,可贵妃却继续说:“他刚才抓伤了乳母的胳膊,没道理地乱发脾气,我是在教训他,可没有半点要赶他走的意思,你不要看到了就瞎想,又跑去什么地方瞎说。”
岚琪一言不发,而袤妃说完转身就走,承乾宫宫门合上,她身后的绿珠紫玉忙奔过来问她走不走,她才苦笑说:“我实在是弄不懂这位娘娘的脾气。”
而此刻慈宁宫里,太医院的人来了两拨,都是太皇太后的心腹,在内殿说了许久的话,直到所有人都散了,嬷嬷也没让其他宫女进来伺候,独自一人陪着太皇太后,见她愁眉不展,忍不住问:“您还是在怀疑皇上?”
“温妃说那个太医是他指派的,若是那太医动的手脚,未必不是玄烨的意思,我不愿他做这样的事。”太皇太后隐忧重重,“避孕虽不是杀子,可他这样做,是要折了自己的福气的,当初佟妃那些香囊,害得宜嫔失子,就是个教训。”
也许是年纪大了,太皇太后越发敬畏神佛报应,年轻时也有杀伐决断的魄力,如今却少了那样的狠劲,或许老人家还留着一手铁腕,但她终究不愿玄烨亲自做这类伤害子嗣延绵的事,此刻禁不住心事重重,对苏麻喇嬷嬷说:“他答应我,不再这样做的。”
嬷嬷这宽解:“万岁爷自小就听您的话,答应了一定不会再犯,奴婢会再派人好好去查,若不是万岁爷的心思,您岂不是冤枉了他。”
太皇太后目色幽冷,恨恨道:“好好查,若不是玄烨的意思,而是这宫里头哪个女人生了坏心眼,或是索额图、羸维他们又把爪子伸进来,这次一定要严办,杀鸡儆猴。”
这边厢,岚琪抱着胤祚慢慢悠悠到了咸福宫,下轿子就听见婴儿啼哭,胤祚懵懂地听着,岚琪哄他说:“是小弟弟,比胤祐还小的小弟弟,胤祚是哥哥了,一会儿可不能哭的。”
说话功夫温妃亲自迎出来了,满面喜色笑意,伸手想抱抱胤祚,岚琪大方地递给她,可胤祚一被额娘松手,立刻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