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笙把自己的积蓄张罗了遍,加上厂里奖励的奖金,买了好些补品包了红包作为聘礼,便上了徐瑶家。
她家是典型的南海小洋房,白色的骑楼,二楼阳台种植的绿萝藤蔓一直延伸到一楼外墙上,看起来既自然又生机盎然。
“你愣在这儿干嘛呢?走啊。”徐瑶打开门才发现李立笙呆呆的站在那儿一副紧张的样子。
“我,这,容我缓缓。”李立笙背过身深呼吸了一下,便跟着徐瑶进了门。
安静的院落,种植着不少吃的菜和花草,一个上了年纪但看起来依然腰杆板正的老头在拨弄着一盆柑橘。
“爷爷,这几天外头潮湿,您别老跑到院里折腾。”
徐瑶跑到老爷子徐征身边,撒娇的模样把李立笙都给看呆了。
“我要是不动一下,这老骨头就锈咯。”徐征一转身抬头就看见一个高高瘦瘦肤色黝黑的小伙子站在眼前,再看旁侧徐瑶跟他的眼神交流,心下明白了几分,笑意瞬间消失。
“看来你还是不死心。”徐征看向徐瑶,隐忍着心中怒火走进了客厅。
徐瑶朝李立笙摇了摇头,俩人带着丝惶恐不安进了客厅。
“徐爷爷,您好,我叫李立笙。”李立笙看着徐征不怒自威的样子,心里不停颤抖。
“你来,是为了徐瑶的婚事吧?”徐征对李立笙多有耳闻,看样子也的确是老实孩子。
“我,我知道可能这要求很冒昧......”
“既然冒昧就不要提了,我的孙女必须嫁给高门大户,你很清楚你们之间的差距。”徐征只相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一辈的婚姻也没有年轻一辈想的那么难。
“爷爷,您不要为难立笙,如果您要我嫁给张家,我这辈子就不嫁人了。”徐瑶着急,一下子就顶撞了起来。
“婚姻之事,爷爷早就帮你张罗好了,由不得你说不。”徐征的**让李立笙瞬间感觉到了更巨大的压力。
“徐爷爷,能容我说几句吗?”李立笙按住想要发飙的徐瑶,姿态温和的说。
“想说就说,没人拦你。”徐征被他的好脾气弄得有些不自在。
“我知道徐爷爷会觉得我还不够资格娶徐瑶,但我也告诉您我对徐瑶一片赤诚,我这辈子非她不娶。我没什么大优点,但我有三个事情您可以听一听。我家里的确是家徒四壁,我这些年也挣了些钱,但我师父打铁铺被毁了,我不想他们一家子没有生计,所以把钱给他们开了个小店。这是我为什么没有拿钱改善家里生活的原因,师恩大如天,我得报恩。这是其一。其二,我8岁拜师学艺学制刀,从小我父母曾送我到学校,可是我不爱读书,我还因为在教室墙壁上画了一把大关刀,被学校退了学。但我不后悔,因为我母亲说我从小捉阄就捉到了铁,我和刀具有天大的缘分。我捣鼓很多机器,都是为了做一把好刀,国人不应该崇尚国外的产品,咱们中华上下五千年都是优秀的传统文化,古代的唐刀就是最好的代表,我立志要做出中国好刀,这是我的理想。其三,我和徐瑶是自由恋爱,或许在您的年代,您考虑的是父母之命,可能无法理解我们这一辈的心理变化,我们喜欢彼此,我和徐瑶有共同的人生目标,她活泼灵动,贤惠勤快,身上有不屈不挠的特质,我木讷内向,但我坚韧勤奋,我们既互补又相互吸引,我们在一起虽然会经历一段时间的困难,但我相信我们的生活不会差。我也想告诉您,我会尽我所能,给她一个既富足又有爱的家。所以拜托您,把徐瑶许配给我,求您了。”
李立笙满脸通红,却无限坚定的把心里默念了百遍的话说了出来,他扑通一声跪在徐征面前,不顾徐瑶的阻拦,郑重的磕了一个头。南方人除了生死大事,一般不会轻易下跪叩拜,但李立笙顾不得这么多,没有背景,只能用这样的行动表自己的赤诚之心。
“起来吧。”徐征没有发话,只是静静的转身,背对着他们。自从他的发妻去世后,他从来没有觉得男女之间的情可以带来感动,上过战场面对过生死,对身边的细小幸福也少了很多感知。
“爷爷,求您了,我一定要嫁给立笙,就算我嫁入了张家享尽荣华富贵,可是我和张振云没有感情,我这辈子只能在高墙白瓦中度过我的一生,您也不希望我这辈子郁郁寡欢,所以爷爷,无论是穷还是苦,这路我自己选的,您相信我好不好?”
徐瑶在立笙旁边跪下,泪眼婆娑的说出心声。
立笙只看到徐老爷子后背一颤,他轻叹一声,沉思久久没有出声。
“你们,你们这是干嘛呀?都起来起来。”刚从厂里回来的徐涛看见立笙和徐瑶跪在老爷子面前,过去就拉他们起身。
“爸,您这是何苦呢?”徐涛看着两个人都倔强得不肯起来,绕到后头看着徐征说。
“都是你做的好事,你教的好女儿!”徐征气得无比烦躁,一边是情义,一边是孙女的意愿,他只觉左右为难。
“徐爷爷,对不起,是我的问题,您别责怪徐瑶。”李立笙沉默良久,忍不住维护起徐瑶。
“爸,立笙是个好孩子,咱们何必去攀那高枝儿呢?您就应了他们吧。”徐涛第一次如此坚定的说。
又是一片长久的沉默。
“要我答应你们可以,我可以为了我孙女毁掉我跟张家的契约,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徐征对李立笙说。
“您说,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