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上这个贱婢,回景仁宫。 ”威严的声音道出静徽心中的绝恨,走到今时今日这一步,她只怪自己没有及早除掉年倾欢这毒妇。迈出门槛的时候,她忽然转过头,冷冷的剜了病榻上的贵妃一眼:“你别以为凭你的本事,真就能夺走皇上的心。身为君王,最舍不下的从来都不是美人!”
“皇上如何取舍,且轮不到臣妾与皇后在这里争执。”年倾欢安之若素的表情,看上去历经沧桑,早已经与昔年初入王府不同。唯独容颜不衰,似乎没有变更。
静徽自讨没趣一般的转过身子,眸子里噙满了恨:“是么!那就走着瞧吧。看是你先殒命,还是本宫!”
“娘娘,请上肩舆。”汪泉毕恭毕敬的走上前,亲自扶了皇后。
静徽看了一眼映蓉那个贱婢,心恨难平:“本宫最恨就是吃里扒外的奴才。这么多年来,本宫待她不薄,也几次三番的给她机会。没想到有人从旁煽风点火,她就真的敢忤逆本宫。”
汪泉额头上的冷汗直冒,颤颤道:“是这奴婢该死,不懂体念主子的恩情。”
“无妨,有她好受的。”静徽微微一笑:“你将她带回去,找个稳妥的厢房关起来。吃穿照给,别亏待她。她对不住本宫,本宫也要以德报怨,总之别叫她死。告诉她若是敢自己了断了,就别怪本宫了断她全族。”
“奴才遵旨。”汪泉背过身的时候,才敢拭了拭额头。“皇后娘娘起驾——”
安安稳稳的坐上了肩舆,静徽根本就没打算回宫:“走最近的宫道,本宫要去永寿宫。”
“嗻。”汪泉谨慎的吩咐奴才们抄近路,一旁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跟着走。皇后的脾气,他是真的知道,倘若在时候有所得罪,必然吃不了兜着走。
轻轻阖眼,阳光竟有几分耀眼。紫禁城里的秋日,何时也变得这样漫长了?静徽很想能忽然就到隆冬。也许只有在极为恶劣的环境下,她才能觉得心并没有这么冷。
磨溪低眉进来,轻盈的福了福身。“皇后娘娘的凤驾向着咱们永寿宫来了。”
彼时,雁菡正在解棋局,正是那一日在贵妃宫中所见的困局。手里的棋子搁回棋篓之中,她轻轻搓了搓指尖。“你随我正殿迎驾,这里不必收拾。”
“是。”磨溪瞧得出来,熹妃没有半点意外。“皇后娘娘此番前来,仿佛早在娘娘您的意料之中,故而心中有数。”
“这你也瞧得出来么?”雁菡不以为意的轻轻一笑。
“奴婢侍奉娘娘多时,察言观色久了,也许能领会一些。”磨溪的声音轻柔,可心思却重。“奴婢还能猜到,皇后娘娘此次为何前来。”
“哦?”雁菡轻巧一笑。“你说说看。”
磨溪凛眉,半蹲下身子为贵妃整理了腰间的玉佩,方才低声:“娘娘您的心思,到了如今,只怕皇后也看明白了。奴婢心想,皇后必然以此作为要挟,连同四阿哥的安慰一并胁迫娘娘您,做些她以为正确的事。”
雁菡笑得有些恍惚:“是了,连你都能轻易察觉的事情,如何能瞒骗两宫。眼看着宫里就要变天了,咱们如何取舍,当然是皇后在意的事情。行了,你先去吧。我自去会会皇后。今日这正殿之中所有的话,说完也就算了,做不得数。”
“奴婢告退。”虽然有些迟疑,可磨溪还是从命退下。
“臣妾恭迎皇后娘娘大驾光临。娘娘里面请。”雁菡孤身一人,立在正殿前,静候不一会儿,皇后就到了。看着她余怒未消的脸庞,雁菡便猜到,皇后在翊坤宫一定灰头土脸的,没得半点好处。
“熹妃好整以暇,看样子是猜到本宫会来。”静徽恨透了年贵妃的凌厉,也厌恶极了熹妃这样不温不火的性子。
雁菡倒是见惯了皇后这副颐指气使的威严之态。即便不说话,目光所到之处,都能讲枯草烧成灰烬。“皇后娘娘里面请,臣妾着人备下了茶点。今儿这永寿宫静谧,最适合说话。臣妾也有许久,未曾与皇后娘娘好好畅谈。”
静徽转过身,自顾自的走上阶梯。
慢慢的随在身后,雁菡并没有多余的心思。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正殿,静徽果然发现熹妃的用心。“茶点当真是准备了不少,且还都是本宫成日里喜欢的。熹妃当真用心。”
“臣妾侍奉皇上皇后多年,不敢说有半分功劳,但的确事事尽心。这也是皇后娘娘从前教导的好。”雁菡想起自己入府的时候,皇后曾经提点过一番话,少不得恭维两句。“娘娘当初有言在先,说入府伺候的格格即便不能领会王爷的心思,也必然要尽心尽力的侍奉在册。这就是本分。多年来,臣妾也是按照当年所授,仔细的做了。”
“好了。”静徽懒得听下去:“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说得再多,也无非是废话。”
颔首一笑,雁菡不再多言。
“本宫有些好奇,你与裕嫔多年的姐妹,弘昼又是弘历嫡亲的骨肉兄弟,你怎么下得去手?”静徽有些茫然的表情,看上去参杂了些许难以置信的成分。“策反本宫身边的近婢也就罢了,潜伏在贵妃身边许久,伺机而动也算合情合理。但是本宫就是看不明白,难道在你心里,就没有半点姐妹情深?裕嫔待你不错,怎么一向标榜淡泊的你,竟然要作孽呢做的这么绝?”
“皇后娘娘只怕是太过抬举臣妾了!”雁菡微微动了动唇,端起了茶盏朝皇后敬道:“臣妾并没有做过任何对不住年贵妃、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