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都是室友啦。”施定文把豆浆全喝了,抱起书笑道,“走吧。上课去。”
我也站起身来,两人便往教室走去。
几天相处下来,我竟然发现施定文最近有些变化----她变得不太像以前那样,到处叨叨东家长西家短,也不再讨论哪个系有草哪个系有花儿,总而言之,变得安静了。
还有一件事就是,她变得手机不离手,每天手指头都在飞快的摁着手机键盘,也不知道在和谁发短信。我心里想着,她一定是在恋爱着。
沈晖昨天很高兴,告诉我说今天他可能要签第一笔单子,能拿到两千多的提成。今儿下午他也可以不去公司了。正好赶着我下午没课,我们准备去看电影。
很久没有的奢侈了。但是几十块钱换我们一下午安宁,我真的觉得很值,到了中午我就在学校外面等沈晖----昨天晚上就约好的,因为我现在没手机,所以我们总是口头约定好见面时间和地点。沈晖跟我说,这次拿到提成,
但是我站在大门口半个多小时,也没有见到沈晖的身影。头顶的日头越来越大,我的肚子也开始叫了起来。
我想沈晖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所以一直没有过来,可能是加班?这样安慰了一下自己,我还是到边上的小店里买了一个廉价的面包,就着一瓶矿泉水慢慢的吃了。
面包吃完了,学校有个很高的钟楼,我朝上面一看,已经一点零九分了,沈晖还是毫无音讯。
我终于开始着急了。沈晖不是不守信的人,他要是有什么事,一定会想尽办法通知我的,就算我没有电话找不到,以他的个性,他会叫刘子健过来跟我说一声的。现在还没消息,只能说明一点,他没机会或者没时间通知我。
我再也耐不下性子,走了一截找到一家带电话的小店给沈晖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以后,好长时间都没有人接,终于有人接听了,接听电话的却不是沈晖,而是一个中年男声。
“你好,请问沈晖呢?”我着急,难道沈晖的电话被偷了?掉了?
“你是沈晖什么人?”对方慢条斯理的问道。
“我……我……”我不知道怎么说,支吾半天才说道,“我是他妹妹,他手机怎么在你手上?”
“妹妹?那你通知你爸妈,叫他们准备五千块钱来**公安局赎人。”
“**公安局?沈晖犯了什么事儿?!”我一听到这句话立刻脑壳都炸开了!上次是叶小倩被抓进去,现在沈晖又进去了,我简直要崩溃了。
“没什么大事儿,交点儿罚款就成,顺便把人家的车子拖去4s店刷好。”那中年人接着说道,“这个沈晖啊,在街上到处贴牛皮癣也就算了,往人家车上也贴,人家新买的奥迪车,玻璃上直接粘那么大块的牛皮纸,抠都抠不下来!不找你才怪呢!别罗嗦了,赶紧的把罚金交来人就带走了,搁这儿关着还每天还要收费的啊!”
挂了电话以后我的腿都软了,五千块,五千块,我到哪里去弄五千块?这些天的小费的都零碎着用掉了,上个月的工资也都用的差不多了,沈晖一直还没有拿到钱,我们要生活还要给他交电话费----他现在为了做业务,电话费用的很凶。
我跑到了餐厅,跟领班说我有急事儿,能不能预支工资,领班和店长商量了一会,店长给我说,“江梅梅,你平时弹琴弹得不错,但是你这预支工资的事儿,我们这儿是没有发生过的。”
她说到这里,我的心已经凉了,我身上一共不到两百块,离五千也差的太远了些。
我急的就快要哭了,真的,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为了钱着急成这样过。
好在领班连忙说道,“你既然有急事儿,餐厅虽然没有预支工资的前例,但是我们个人可以借些给你,你发了工资还给我们就得了。”
我听完以后,不敢相信,“真的吗?”
“那还能骗你吗?多的没有,我们一人可以借你一千,也不着急,你慢慢还。”
我千恩万谢,虽然才两千,可是总比一分钱都没有的时候有了些底气了。
带着这两千块离开,走在路上,我在想剩下的三千块可怎么办?我到哪里去弄?
我又找了公用电话亭给刘子健打了电话,问他有没有钱,他一听沈晖出事了,比我还着急,可是一问有没有钱,他就没有声音了,“侯玲的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还借了许多钱……”
我也知道他为难,只能挂了电话,连他问我沈晖现在在哪个公安局都懒得说了,既然帮不上实质性的忙,告诉他又有什么用,沈晖最要面子,叫人家看到他在局子里面,只怕他要难过。
离公安局越来越近,我也越来越踌躇,这些钱根本也就救不出沈晖,我还能怎么办?
想了又想,我终于还是做了自己最不愿意做的事,打了电话给白云飞,向他求助,并且还是为了沈晖的事向他求助,让我有些对不起他的感觉,但是没办法,这个偌大的城市,乃至这个苍茫的世界,我似乎只能向他求助了。
我当然没有告诉他是谁沈晖出事了,我说我自己需要三千块。白云飞二话没说,只问我在哪儿,说是把钱送过来,我在心里冷笑,就是用这种方式虏获女孩子的心吗?
为什么要这么想?我拍了拍自己的脸,是因为自己已经被他渐渐地虏获了吗?
我不敢往下想,只能含着眼泪告诉他,别来找我,我给你卡号,打到我卡上吧。
白云飞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