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兰找了个借口离开,刘天才抬头望着我问:“是你朋友?”
“是啊,好姐妹。”我应了一声,去厨房烧了开水给他倒了一杯说,“家里有孩子,茶和饮料一概没准备。”
“哦,我习惯喝白水。”他拿起玻璃杯拘谨起来。似乎所有的勇气都在刚才抱我出门去医院的过程中用光了。
我看着外面到的天慢慢黑了下来,说:“你给你妈打个电话,我去厨房简单做点吃的。今天晚上你要是实在没地方去,就在沙发上凑合一晚上。”
他应了一声,我看他拿出手机转身去了厨房。
把冰箱里的存货拿出来简单做了三菜一汤,菜做好时米饭也刚刚好。做饭的时候厨房里噪音比较大,我只隐约听他打通电话叫了一声妈,其它的就听不到了。
等我把饭菜摆到餐桌上,他非常企盼地坐到桌子前,有点腼腆地说:“你还会做饭呢?”
“有孩子的女人都会做,只不过是好吃或不好吃的区别。”我给他盛了一碗米饭递过去,他接着碗说了一句谢谢。
我做饭水平很差,仅限于能做熟而已。两个孩子算是比较倒霉的,遇到我这样一个妈,在吃上从不挑剔。
刘天吃了一口皱了一下眉,我问:“要是你觉得不好吃,我给你叫外卖。”
“不用,挺好吃的。”他忙摆手,我也不在多说,胡乱吃了几口。
晚饭后电视无声地开着,刘天和我一起坐在沙发上相对无言。我想起白天的事,觉得好好的订婚仪式弄成这个样子,到底有我的因素在里面,所以认真地对他说:“今天的事对不起。”
“该道歉的人是我。”刘天正视我的眼睛说,“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受这种侮辱。她是不是用孩子威胁你了,所以你不还手?”
“没什么,都过去了。”我心里想着,如果二审还是把孩子判给楚毅,我该怎么办?二审是终审,我还有什么办法。
“你还疼不疼。”他抬手抚了下我额头的纱布问。
我被他温柔的动作一惊,往后躲了一下身子说:“肯定是疼的,哪有这么快好。”
他被我的动作弄得有点尴尬地收回手,然后轻声说:“官司的事我再想想办法吧。”
“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我忍不住开口。今天当着那么多人,刘天对他妈妈讲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他为了我也做了不少牺牲,而我对他却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心里总觉得很愧疚,不想继续欠他更多。
“这几天项目沟通会,没看到你?”他没话找话。
“我从翰华离职了。”我老老实实。
“为什么?做得好好的。”刘天满脸惊讶。
想必刘天他们公司的人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离职,在项目做得顺风顺水的时候从翰华悄没声息地离职。
我向刘天简单解释了一下,没有一句隐瞒。他听了以后沉默了一会儿说:“如果你愿意的话,到我们公司来吧。”
说罢沉默了一会儿说:“再等几天,等今天这事儿的风头过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微微笑着说:“不用了,我自己想办法。史兰自己开了一间美甲店,生意还不错。我说不定也开一间小店去。”
“小店的收入根本不够你的支出,你在开玩笑吧。我再想想办法。”刘天说着,又犹豫了一下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说,“你先拿着去用吧。”
“不用了。”我直接拒绝。
刘天给我钱,我无功无名凭什么要他的钱?
“真的,你别再去紫金台,那里面什么人都有,不安全。”刘天忙乱解释着。
“我不管做什么,都是我的自由。”我虽知道他是好心,但今天受了这样的侮辱以后,再听这种话尤其刺耳。刘天突然扶住我的肩膀说,“你想多了,不要这么敏感好吗?”
“时间不早了,睡吧。”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准备起身去给他抱一床被子出来。他却突然往前一凑,在我额上亲了一口说:“不管出什么事有我。”
然后迅速松开手,低下头,我也被他的突然动作吓着,触电一样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满脸通红地转身回了房间。
我抱了一床被子出来时,他脸红得厉害,看到我走出来忙上前接住被子,忙乱间又揪住我的衣服,两人同时松开手被子掉在二人中间。
“你不要想那么多,我是真心想帮你。”他低着头,看着乱成一团的被子低声说着。
我不敢和他继续独处,迅速回了卧室,把房门关上。
第二天,刘天装得跟没事儿人一样,陪着我带两个小宝儿去海底世界玩,到了晚上还不肯回家,我直接赶他说:“你再不走,要交伙食费了啊。”
他马上问:“要多少?”
我对他直接无语了,不通世故到这种程度。于是摘下眼镜指了指自己还肿着的眼睛说:“钱就不用了,明天帮我送一趟孩子。”
“好。”他痛快地应了下来。
接下来的一周,我每天查法律条文,找着一切有利于自己的证据,然后和律师反复沟通,生怕再一次败诉。每天晚上都睡不好觉,梦里都是打官司,有时候梦到自己败诉了,会一身冷汗惊醒过来。
刘天倒是在周一晚上回了自己的家,至于他要面对的是什么,是我所猜想不到的。后来又打了两次电话,听他的声音还算正常,我也放下心来。
二审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这一次只有史兰和刘天陪着我,叶子因为公司的事比较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