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则林约我见面的地址不是原来的旧宅,而是一处很新的房子,位置不错,地段相当的贵,但是从长安街拐进去以后,马上就闹中取静。
一进小区大门就有点与世隔绝的意思,外面的车水马龙不见的,入目的都是江南的小桥流水,高大的成年树木和各色花树错落有致的铺在人工造出的山丘坡地上。
我找到了何则林所说的楼号,按了门禁与他视频通话以后才上去。
一进门我就发现这房子似乎是不常住的,里面家具电器一应俱全,只是全都蒙了一层不薄的灰尘,出乎我意料的是何连成也在。
看到我他的眼睛里明显的闪过了厌恶,然后强压了下去。
沙发上蒙着的防尘布已经被扯了下来,何则林坐在最中间的位置,看到我指了指对面说:“坐下来说吧。”
既然何连成在刚才没对我动手,想必也不会在此时动儿。
我走过去坐了下来,对面是何则林,左手侧是何连成。
屋子里的情形有点搞笑,父子三人有点像三足鼎力。
“我不知道这个时候叫我来,会有什么事。”我先开了口。
“除了这个,你没别的要说吗?”不等何则林开口,何连成问道。
我怔了一下,想了想微微一笑:“那你觉得我还应该关心什么?”我反问。
何连成站了起来,何则林沉声呵斥了一句:“连成,坐下。”
他面上虽有不甘,却还是坐了下来。
“你萧,你最近办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白临启一字不差都和我讲了。”何则林没想抹弯子,把何连成叫坐下以来,直接对我说。
“翰华我是有权利处理的。”我知道他想说这个,马上出声澄清。
“我说的不是翰华,何况即使是翰华,你也没权力处理掉。”何则林看着我,“除了资本金是你自己出的,集团的平台和客户你没用吗?还是说那些行政也全是你一手招聘并培训出来的?在翰华开业的当年,帝都一共新开了多少家投资公司,最后坚持下来的有几家?这个数据你比我清楚吧。”
“我的经营与功不可没!”我看着他,心里很抵触把翰华同集团扯上关系。
“经营能力和投资能力好的人很多,但是在这种大鱼吃小鱼,快鱼吃慢鱼的市场,被淘汰的也不少。即使到了今天,你敢在我面前说翰华全是你一个人的功劳吗?”何则大又问。
我心里自然知道,翰华能有今天绝对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却不愿意在何则林面前承认。
“你处理翰华我没意见,毕竟那些给你的支持是我自愿的,既然付出了,我也没想求你回报。”何则林说着看了一眼何连成,“你对宽宽一而再,再而三的下手,触了我的底线。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宽宽也是你的亲侄子,他和你是至亲。”
何则林最后一句加重了语气。
我心里冷笑两声,不自主的开口反驳道:“我和您也是至亲,可是就不曾看到过您对我呵护有加。上次您和我的谈话我很清楚,您说,我就是一个意外,在您不知情的情况下来到这个世上的意外,可我不愿意这样。你们生下我以前,有征求过我的意见吗?”
何则林被我的话气得脸色发白,何连成此时用鄙夷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说:“那是因为生你的女人贱。”
他说话一向很有分寸,原来虽担了个花花公子的名头,却不曾这样刻薄过。
我一下就怒了,站起来。
他也冷笑起来:“我说得不对吗?甘愿在没名没分的情况下生下你,就要承担生下你的责任,把你塞到我们家,自己跳河死了,这算什么妈妈?自私透顶。”
“何连成,你再说我妈一句!”我与他之间只隔着几厘米。
我瞪着他的眼睛,只觉得手心发涨,恨不得一拳打上去。
他不示弱地瞪回来,说:“林乐怡也是在孩子父亲不知情的情况下生下孩子的,但是她能对孩子负责,看元元和童童的性格就知道她做得很完美。同样的情况,为什么生你的女人处理不好?何萧,你没想过吗?想不劳而获的女人本身就很贱!”
我再也忍不下去,挥拳向他砸了过去。
何连成在拳头到他面前之前,一侧头躲开,同时抓住我的手腕,很不屑地道:“拜你们这些人所赐,我在立交桥与人打了群架以后,特意去练了散打,你这样的身手,不值得我动手的。”
我此时一句话也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刚才何连成说我妈妈不是的话。这一段时间压抑着的怒气再也忍不住,一下子爆发了。
不计章法,没有什么计划,只有拳头一拳一拳打下去。
何连成三两下就躲开,然后我就觉得脸上和胸口疼得要命,他那几拳踏踏实实地打在了我身上。
“够了!你们还怕我活时间长!”何则林的声音响起来。
何连成先住了手,我没收住在他左脸上打了拳,马上就肿了起来。
这种拳头对拳头的打架感觉,让我心里的怒气消散了一些。
“一个一个都给我住手!”何连成又大声吼了道。
我们各退后了一步,眼红脸涨地看着对方。
“如果我和你一样,我现在不会停手。你对宽宽所做的一切,足够你下地狱的!”何连成看着我,嘴角的冷笑更明显了。
“连成,你能少说几句吗。宽宽的事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何则林说完转头看向我,“都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