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末的加入,让我们这次颇有些沉重‘色’彩的美国之行有了轻松的意思,他在路上问我们过去干什么,何连成对他毫无隐瞒,简单说了。。 他听完以后轻轻唔了一声说:“你比我幸运多了,至少他们对你还有真心的时候。”
何连成也了解过沈末的事,听到这话就沉默了,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们在机场告别,沈末去忙他的新餐厅开张事宜,我与何连成直接去了看守所,从没想过会在这种场景下与何连成的大姨妈相见。
她憔悴了很多,甚至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头上出现了不少白发。
隔着一张桌子坐下来,她看了我一眼,迅把目光转到了何连成身上。
两下相顾无言,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何连成‘欲’言又止几次以后才鼓足了勇气叫了一声:“姨妈。”
袁征微微笑了一下说:“你还这么叫我让我很欣慰。”
“姨妈,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这么做?”何连成很少这样开‘门’见山的问,袁征显然也有些怔。不过她一定有心理准备,这个问题是躲不开的。
袁氏资过亿,在国外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虽说不是什么超级大的集团公司,但是每年的利润也是相当可观。为了基金的那些钱,走这样的险招,实在有点让人不能理解。
袁征只是怔了一下就轻叹了一口气说:“有人嫌钱少吗?”
一句话把我们都噎了回来,何连成看了我一眼,对袁征说:“姨妈,乐怡与我这辈子大概是分不开了,所以关于我的事,不想瞒她,你有什么就不妨直说。我如果能理解,也希望还能像以前一样。( ”
他的话已经说得非常直白了,他渴望袁征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这些话大约是袁征没想到过的,她低头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敢那么做,其实是因为我知道,你治疗失败的最差结果,也是彻底忘记过去,或者加上间当程新的这两年的记忆。”
“我知道。”何连成说,“为了让我不与乐怡和好,就出这样的险招,有意义吗?何况我们最初在一起的时候,最大的反对者是我爸爸,而不是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做程新的时候我更好控制,能够完全支配那笔钱。”袁征说得直接,何连成闻言一脸的受伤,他厉声反驳道:“不可能,那笔钱如果不是由何连成自己去接手,你所享有的支配权是在十五年以后。”
是的,刚才袁征说的时候,我几乎就相信了,没想到何连成一眼就看出破绽在什么地方。
袁征转了一下头,看向窗外,不急不缓地说:“十五年的时间又不长,一眨眼就过去了。连成,你到底还是处世不深,为了钱人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何况,那笔钱并不是个小数目,足够一个人挥霍两辈子了。当年,你妈把何氏经营最鼎盛时期的资金‘抽’出了一半,成立了这个基金。她去世以后,何氏消沉了好多年,原因就是因为被‘抽’空了资金。”
我听何连成说起过那笔资金的数目,确实是一个天数字,让人看了止不住心动。
袁征如果迂回一下回答,何连成是会相信她现在的答案,但是她越是这么直接,何连成越是不相信。别说何连成,就连我也有点不相信了。
从我认识何连成以来,他与两个姨妈关系就不错,而且为了他的婚事也算是‘操’碎了心,怎么会突然就做出这样的事呢。
“事情很简单,你们没必要往复杂里想。”袁征看到我们脸上的不相信,重新说道,“你要是不相信,去查一下我们这几年的经营状况,确实惨淡了不少,为了扭转经营我才动了这笔钱的主意。而且对你,我无意伤害。失忆以后你再‘花’一段时间调整,过几年再找一个好的助力,重新开始,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归宿。林乐怡这边,我们对她有所亏欠,只要她不再继续寻找你,我也会补偿的。”
袁征的这一席话比刚才有说服力,何连成将信将疑。
“大姨妈,如果您真的是为了钱,在连成出车祸伤势严重的时候,只要把他放医院不管,你既得到了钱,也少了麻烦,为什么不这么做?”我没理会她的解释,而是直接问出我关心的问题。
“这个你自然不理解,要他‘性’命的事,我下不去手。”袁征说到这里,表情已经很疲惫了,看着何连成问,“我想这种纠结,你应该理解。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们要没事就走吧。”
这样的对话只能到此为止,我没法‘逼’问何连成的至亲姨妈,只能看他自己做何反应。
“姨妈,这件事我不会起诉,您只要让律师针对公诉人准备材料就行了。我这一次来,就是想告诉您一件事,不管您做过什么,您都是我姨妈,是我妈妈在这世上的亲人。所以,我不会对您做什么。至于您对我下手那件事,不管您有什么样的原因,我都无条件的接受。如果在这个案子上,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让律师给我打电话,我会全力配,帮您早一点洗清罪名的。”何连成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轻声说了一句保重,然后拉着我离开了那里。
袁征在我们身后有何反应,我不知道,因为他一直紧紧拉住我的手,不让我回头去看。
出来以后,外面的青草蓝天,让我松了一口气。在里面,气氛太压抑,所谈的话题又很沉重,心情莫名的就不好了。
何连成没注意到我的表情,一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