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着手里的茶杯,感受着透过杯壁传过来的一点暖意,那一点暖意直击心底,让我莫名的安定下来。
刘天慢慢开始说,语速很慢,声音很轻,语气却很坚定。他说的是他的分析和调查,比起我,他更了解我现在的状况。
“有人在做套,想弄垮你的公司,我昨天想了半宿,觉得最合适的方法是引进其他股东。其实有些事情我一点,你就知道。但凡能做大的企业,无一例外都是有雄厚的股东背景。这样出风险的话,有人能帮你扛一部分,而不像现在,所有的风险都你自己扛。当然,也要会出相应的利润。“刘天说到这儿抿了一口茶,深邃平和的眼睛看向我。
“我知道,只是现在公司的经营状况已经摆在这儿了,即使想找一个股东,也不是多么容易的事。”我说。
公司开业初期,我没想过靠棵大树好乘凉的主要原因是,我以为这么小一家公司慢慢经营壮大,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我这几年的平均利润不过一百多万,根本占不了多少市场份额。
“如果你同意,我帮你找合伙儿人。”刘天直视着我的眼睛。
我有些躲闪地偏了一下头,稍一犹豫问:“现在即使有股东加入,能缓解目前的情况吗?”
“一定能。”刘天笃定的说。
他坐在距离我只有两尺的对面,传达给我一种安稳的力量,这些天来的惶惶不可终日,不知所措都慢慢安定下来。
“还有一件事,想听听你的分析。”我犹豫了一下。
“什么事,和公司有关?”他问。
“也不全是,但我个人感觉这之间会有一定的联系。”我说。
“好。”他双手放在桌子,向我微倾着身体应道。
我开始把对于何连成未死的怀疑,程新的突然出现,孩子被人恶意接走,公司客户被抢这一系列的事都拣重要的说了。
我一边说一边观察他的表情变化,显然他现在关注到的只是我公司的经营情况,说到何连成和孩子时,他眉头紧紧皱到一起。
等我叙述完毕,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你现在说的这些,都是我所不知道。当一种情况发生的时候,不可能是独立的。这一系列的事应该是有关联的!”
他简单地给这些事定了性——有关联!
我一直也有这样的怀疑,但是从没敢肯定过,沈末也分析过这种可能,后来觉得一个公司想要挤垮我们,不可能在我的家人身上下本钱,所以整个分析到某个时候就分析不下去了。
“怎么讲?”我问。
某些事,除了他和沈末,在其他人面前我连提都不能提,只能自己生扛。他没主动联系我之前,我甚至把他也排除在外。不是怕他不帮我,而是怕他帮我太多。
“我觉得从你刚才的叙述来讲,起因是你在查何连成是不是真的死了。”他说得很直接,一打开了话头就讲了下去,过程中基本不看我的反应。
“我们现在只能有两个假设。其一,何连成死了,所谓的程新与何连成没有任何关系。好,在这种假设下,你所遭遇的一切都不成立。先说公司,你不管扩张到什么程度,以你现在的发展速度在帝都的同行业内排行五百名之外,你的利润引不起任何人的眼红;再说孩子,楚毅现在与你的关系基本趋于平稳,他定期来看孩子,再也没提抚养权的问题。因为现在孩子大了,喜欢谁不喜欢谁,喜欢和谁在一起有了自己的判断,楚毅再怎么争也没什么意义。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在孩子的费用上多补贴你一点。不管怎么样,孩子知道楚毅是他们的父亲,这是不改的事实。他的目的达到了,所以楚毅也不会为难你,更不会为难孩子。”刘天一口气说完第一个假设。
我认真听着,脑海里也慢慢把这些事情串在了一起。
他喝了一杯茶,看了看我继续说:“好,那第二个假设是何连成没死,他就是程新,在某些人的设计之下,他忘记了从前。”
他的第二个假设一说出口,我就觉得头轰一声响,所有的一切都像潮水一样涌了进来,就像前几天这些想法都因为我的自闭大门而被堵在了门外。
“关于公司,你坚持做大以后的后果是什么,经济上的实力代表你对某些事情的把控能力,你越有钱越有可能调查出当年发生的那些事,包括何连成是不是程新。所以,有人不计成本的让你倒闭,让你垮台。关于孩子,你想一下,是不是你在试探程新以后,孩子才突然出事儿的。”刘天一口气说完了这些,然后不再说一句话,甩给我一个反问,之后静静看着我。
我有点失神,有些吃惊,一直不敢去承认去想的事,被他这么简单的说破,就像在重新打开了一扇门或者是什么,我不知道怎么说了,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你不是分析不到这些,只是你不愿意相信程新就是何连成。因为程新的表现让你失望,你宁愿他不是。但你忽略了他如果是不得已的忘记过去呢?”刘天又问。
“可是,完全没有相似点的两个人……”
我的话没说完就被刘天打断:“既然能把他打造成一个全新的人,一个和你们的以前没有任何关系的人,那幕后的人就是不想让你们相认,否则直接恢复他原来的长相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借机做一个假身份,一张假脸?现在的一切,在程新就是何连成这个假设成立的情况下,一切都说得通了。”
我顺着刘天的分析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