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了他的话,倒吸一口凉气,价格低一半,这根本不是赔本赚吆喝了,而是自杀式经营方式。这到底是哪家财大气粗,有钱没地儿花的公司干的事儿?
“谢谢。”我没细看,把资料收进自己的手提包里,把事先准备好的红包递过去,“拿着给孩子买点玩具吧。”
“这怎么好意思。”袁原推辞着。
“我了解你们现在的情况,你能这么帮我一把,很感激了。”我说着把红包硬塞到他手里,他顺势也就收了下来。
商业社会就是这样,从别人手里拿到利益的时候,一定要送出去一部分。这样大家的合作才会长久,没人有义务不计利益的对你好。
从袁原这里,我才了解到整个事件的经过。
大约在一周之前,另外一家广告公司的人找到他们,说想聊了聊明年合作的事。他因为与我合作时间较久,双方都磨合得非常顺畅了,不想轻易换公司,就委婉拒绝了。
隔了不到三天,关于合作的事就直接从上头压下来了。
“林小姐,不是我不帮你,现在的情况是,我没这个权限。”他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不不,你这样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至少我知道了死在哪儿了。是关系还是创意?”我真诚的感谢他。
“那真是对不起,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你尽管说。”袁原说。
他们公司每年在我这里大概需要抽八十到一百万,我税后返给袁原的点位能差不多抵他一年的工资。一是因为这单合作利润确实高一些,二是觉得袁原的处境有点像当年捉襟见肘的我,动了点恻隐之心。
送走袁原,我打开了他给我的材料。
那一家公司的广告创意与我们相比,不相上下,报价明明确确地写着,只有我们报价的一半。媒介都一样,日报和晚报每周三和周五的第三版。
门被人轻轻叩响,我有点奇怪地走过去,打开,看到沈末站到门口。
“听说你带陌生男人过来吃饭,好奇,来看看,以为你约的是程新,没想到不是。”沈末笑嘻嘻的说。
“袁原,我的一个合作商,一直在我们公司投放广告,差不多三年了吧。前几天突然提出要终止合作,我约他过来谈谈。”我简略向他说着事由。
“竟然还出这事儿了?”沈末走进来,随手关上门,来到桌子前坐下来。
“是,出乎意料,刘天也提醒了我。可是,我想来想去,在商场之中除非无意中得罪人,否则我还真没故意得罪的仇家。”我一摊手,无奈极了。
恶性竞争的事我遇到过,但是做到这么卑劣不要脸的,我第一次遇到。
沈末听了说了事情的经过,按着脑门儿想了一会儿说:“这家公司必定有一家财大气粗的财团支持,否则做不出这样的大手笔。刚才你说的那几个单子,我替你算了一下,按你说的成本率来算,他们以这个水平的低价接了这几个单子过去,每年至少要贴出来两百万。看样子,接下来他是准备把你手上所有的客户都抢走,甚至连阿卡这样广告公司的巨头客户都要用低价攻势抢走,他至少要在第一年准备两到三千万的资料亏损,否则明年绝对维持不下去。”沈末分析到这儿,看向我说,“那么问题来了,他为什么要花这样的大价钱整倒你?那一定是整倒你,他有更大的利益。”
他的分析很有道理,我刚才一时性急竟然没想到这一点。沈末一分析,一切就明了。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恶性竞争,而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整我。
想到这儿,我忽然冒出了一身的冷汗。难道我的一举一动都被某些人盯着吗?那他们要从我身上图谋什么?
财富?我没有。这几年所有的盈利加起来,也不足他们一年要赔的数字的三分之一;人?我也没有。我毕竟是三个孩子的妈妈,我不觉得有男人会为我下这么大的本钱,我有自知之明。
思来想去,一切又陷入死局!
“他会图我什么?”我自言自语。
“还有一种可能,你的成功是他某个计划当中的绊脚石。”沈末突然抬头又说。
我眼睛亮了又暗,真是倒了邪霉了,怎么老是撞这么邪性的事儿。我是不是应该在周末带着三个小宝去庙里上上香,去去晦气!
沈末最擅长的就是分析问题,一件事他能把所有的可能性都分析出来,然后挑出其中可能性最大的做比较。
这一次也一样,被沈末帮忙分板以后,我满脑袋顶着“我被人黑了”这几个大字一路回家。
今天因为有事,是委托史兰帮我接的孩子。我到家的时候,她正抱着宽宽在玩,对着宽宽的小脸蛋又亲又捏。
“史兰,借机沾我儿子便宜!”我看到他们,终于扫清了头顶上的雾霾,笑不由自主挂在脸上。
“怎么?今天加班去了?”史兰问。
她是下午三点去办公室接走了宽宽,然后赶在四点前去接了元元和童童。
“应酬,为了一个合同的事儿。”我放下东西,一边往洗手间走,一边回头对宽宽说,“等妈妈一会儿,马上出来哈。”
宽宽见过史兰几次,倒没认生。这个小东西,向来对漂亮阿姨没抵抗力,只要长得漂亮的,谁抱他他都不哭。有时候,我就在想,要是万一遇到人贩子长着一张美丽的脸,这小东西还不扑腾就跟着走了!
史兰和我有一阵子没见,她也不着急走。等三个小东西都睡了,她才凑过来坐在我身边,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