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又一次见到了舒泽的老板,还是在视讯上。视讯上的男人留着一颗锃亮的光头,两道浓眉挤成个“川”字,面色铁青,极为不善。“哦嗨呦!(早上好),老板我们又见面了,你还记得我吗?上次叫舒泽请假的那位?”完全是不管现在的状况,仲春一把挤开舒泽就开始很自来熟的和老板聊起了天。好吧,其实是这货太无聊了!想找点乐子来着!
“诶呀!老班!多年未见你变得更加英俊了吧!活脱脱一fēng_liú和尚啊!看你那颗锃亮的脑袋!一定给不少处在社会底层的妇女带来过光亮吧!”老板的面色更青了,干咳一声,仲春觉得不能再玩下去了,会出事。于是收起那副轻佻样,仲春很是一本正经的问着:“怎么了。老板心情欠佳,是这小子给你惹事呢吗?”那样子,活脱脱一个慈母啊!舒泽扶额,闭眼,表示不忍再看下去。老板闷了好一会才沉沉的开口:“他要辞职。”
“呃?”仲春很不解:“他不就才做一星期吗?”“怎么回事?”这句话是对一旁的舒泽说的。睁开眼,看了仲春好一会,舒泽才开口道:“我得走了。”门外,仲成搭在门把上的手直接定格。
仲春卡壳了好一会才把这句话消化进肚子里,嘴巴张张合合,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那张脸上,疑惑散去就只剩下不舍。就在舒泽以为仲春要煽情一把的时候,仲小狗终于吱声了,第一句话就是:“工资拿了么?”
“才!到!手!”两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得,舒泽面色不佳。自己的脾气一向很好,可是在她面前却总是受气,指望她那张嘴说出什么应景的话,那就是个天大的错误!一口老血就这么堵在嗓子眼,舒泽表示他很想吐出来!完全是本着气死人不偿命的态度,仲小狗不舍的看了眼视讯里因为被无视而脸色已经乌黑的老板又张嘴了:“诶,再也见不到这么有喜感的光头了。”!光头!特么的到底她该不舍的是谁啊!舒泽真真是想咆哮一句!
光头听罢拍桌,舒泽终于呛出了一口气,他低下头一看,竟然没吐血!“呀!你冲我拍桌!”仲春完全的扭曲了事情的重点,此刻的她居然和光头杠上了:“你再拍一个给老娘看看?!老娘是夸你呢,这什么表情?”光头开始破口大骂,因为损失了潜力股,本就心情不好了,还因为这颗头被仲春涮来涮去的,本就因为上次看她不爽了,呦呵!是个汉子就不能忍了!
这厢骂得起劲,那厢直接静音,看着光头的小嘴开开合合,仲春觉得滑稽,于是毫不客气的大笑了起来!光头整个脸通红了!他表示怒火滔天了!然而还没等他做什么。( 他一步关掉了视讯,关视讯之前还巧笑焉兮的送了他一句话:“傻b,你就是一动物园上下乱窜的猴,看你那屁股通红的!”舒泽:“……….”“话说你刚才说你要走了?”好半天,仲春终于回到事情的重点。“~~~嗯。”随口应了一句,舒泽就走出房间下楼去了,他得去散散步,好好地散散胸口那团淤血!心中的草泥马已经无力吐槽。
“去哪儿?”看着准备出门的舒泽,仲成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出去散步。”“咚!”门被打开,关上。舒泽怎么会知道他问的去哪儿其实是一语双关。
舒泽要走了,仲成表现的却很是平静。倒是仲妈妈和仲春两个人抱在一起哭得跟什么似得,虽然哭声吓人,但是眼泪还真是没见几滴。还有就是仲爸爸,吃饭的时候倒是难得的絮叨了些。虽然才处了那么点日子,但是他真心喜欢这个稳重的帅小伙子。
不是舍得,而是迟早的事,总得接受。仲成是这样想的。所以他一个人坐在屋顶上喝着闷酒。自己早就不是那个只知道粘人的小尾巴了,长大了,早就长大了。又是一大口啤酒入喉,啤酒刺激着喉咙,冰凉的液体滑进胃里。没一会又变暖了。“仲成。”仲成回头,舒泽的身影却意外的和当时那个小小的人影重叠,没忍住情感爆发了一秒,几个字不受大脑控制的就脱口而出:“三哥哥。”仲成如是叫着。
舒泽侧过脸,英俊的脸庞与仲成面对面,仿佛有一瞬间,他们又回到了在教堂的那段日子。仲成先开口了,小正太的声音有些埋怨:“你还是要丢下我了。”舒泽不答,算是默认。“且,也是,我特么是你什么人?”仲成自嘲着:“我有家人了,不再是以前那个没有人要只能跟着你的老小了,你走呗,我无所谓。”语毕,又是一大口酒!“我飞走不扣,我有我的事情得去做。”“老小~~”那是一种参杂许多感情的呼唤,舒泽颤着声,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得:“我一直,记得你。”
第二天,当几个人醒过来的时候,都失神的看着桌子上热腾腾的早饭和一打厚厚的钞票,舒泽走了,而且什么口信都没留。他们倒是挺担心仲成的,虽然和数则相认的时候这小子倒是挺平静的样子,但是谁都能看出他那股子高兴劲,每天见到舒泽的时候眉毛都止不住的上扬着。明明是个大人了,可有事没事还是会缠着舒泽,虽然没到粘人的地步,但谁都懂他有多珍惜这个失而复得哥哥。本就是个藏不住情绪的家伙,只是因为舒泽一开始没认出他才闹别扭而已,这次人走了,对他而言还真是个打击。
“我没事!”仲春不信,可是那张脸除了有些悲伤外,还真没看出什么不对劲来。看着仲成的背影,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