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昀一手扶额,一手摩挲着手里的玉佩。
霜儿自是认识君后的东西,不由开口道:“这不是君后的玉佩吗?”
“霜儿,明日我抽空进宫一趟,若是妻主问起,你便寻个由头应付着,我快去快回。”
“是,只是王君不打算告诉八王女吗?”
“还是算了,沚姐姐她一向不喜舅舅,此事还是莫要让她知道了,她近日里已经够烦心的了!”
乔昀尽量不在南沚面前提起君后,就怕惹她不快。
这几日圣上下了旨,要南沚身子好些就去上朝,她正为此烦闷呢!
整日里待在书房研究朝堂局势,乔昀都不敢前去打扰。
“是。”
霜儿乖巧应下,乔昀以前进宫就甚少带他去,霜儿也乐得待在府里自在。
翌日乔昀换上一袭碧衣,也未带小侍伺候,独自一人进了宫。
“君后,八王君来了。”
正在榻上歪着的君后听罢,忙直起了身子,招呼身边的小侍换热茶摆糕点。
无论如何,君后这个舅舅待乔昀还是有些真心的。
“昀儿给舅舅请安。”
乔昀因心中对君后在八王府里放探子而有所不满,说话的语气也带了三分疏离。
“好孩子,快到舅舅这儿来坐,又没有外人,你又何必与舅舅这般生疏?”
君后笑得一脸慈爱,可乔昀心里却是藏着心事,怎么都笑不出口。
“这是怎么了?面色这般难看,可是老八欺负你了?”
乔昀轻轻摇了摇头,直视着君后的眸子,正色道:“妻主待昀儿很好,从未有过丝毫怠慢。”
君后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也听说了南沚曾在府里下人面前说过的那一番话,莫说是外面的人如何传言说八王女独宠王君,便是见多了后宫争斗的君后听了都忍不住动容。
他没有侄子这般好命,能找一个如此疼爱自己的妻主。
看出了乔昀的不快,可君后却无可奈何,若不是为了太女,君后也不想如此,让他们舅甥之间多了许多隔阂。
“那便好,你过得好,舅舅也就放心了。”
君后紧紧握着乔昀的手,这一番语重心长的感慨又使得乔昀的心跟着软了几分。
舅舅一向疼他,他也不愿与舅舅生分了,只是那人是他的妻主,他不允许任何人动她。
“舅舅,嫁到八王府数月,昀儿愿以性命担保,妻主她对表姐的位子从未有过觊觎之心。”
乔昀一语道破了君后的担忧,这皇位最大的竞争者无非就是最受圣宠的南沚,可他太清楚南沚的心性了,那人从未想过会坐上那个位置,不然她又如何当众宣布一生只娶他一人呢?
君后面上一僵,他从未想过乔昀会如此直白地与他说起这事儿,即便派探子暗中埋在八王府,君后也不曾向乔昀问过半句,不过就是怕影响了他们夫妻感情,如今乔昀的直白倒显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了。
“那便是最好不过,舅舅也不愿看见老八与太女姐妹相残。”
圣上几个孩子里面,太女最为仁厚,八王女最为通透,若说起来,如果自己的女儿不是太女的话,君后倒也不介意让南沚来继承这个皇位。
只是人心总是偏的,如果南沚对皇位无心,君后也不用再担忧日后会与乔昀兵戎相见,这倒是了却了他的一桩心事。
“舅舅,那些探子从八王府里撤了吧!”
乔昀眼中是不容置疑的坚定,他只是与君后知会一声,若是君后不允,那日后他也不会再对那些人留情面。
“怜卿,就算舅舅的人走了,里面也还是会有其她皇女派去的人……”
君后的话停在嘴边,乔昀却笑了。
“昀儿只是不愿再因此事影响舅舅与妻主的关系,舅舅若是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昀儿就是,昀儿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这孩子,又何必把话都说的这么明白?倒是显得舅舅小人之心了!”
“舅舅待昀儿的真心昀儿清楚,昀儿今日能与妻主如此相好也都是舅舅的功劳,昀儿断不敢忘,妻主亦是感念在心。”
乔昀的话让君后一怔,咬着唇犹豫了片刻,君后还是问道。
“老八她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乔昀轻轻点了点头,道:“妻主身中剧毒,又被人追杀,昀儿耗尽全部心力也只捡回了她的性命,奈何连清……他竟在妻主的药中动了手脚,如今昀儿已尝试过各种方法,却都于事无补。”
君后默默地叹了口气,却又觉得万幸。
“或许,不记得了也是好事儿,有些事情倒不如忘了的好。”
“昀儿也是这般认为,现今的妻主倒是比过往释然了许多,人也变得有朝气了……”
这也是乔昀不执意唤起南沚记忆的原因,以前的南沚满身都是哀伤,杜贵君的离去一直是她心里抹不去的伤,如今都忘记了,也算是一种重生。
“今日舅舅唤你来,倒不是为了与你说这些。”
君后说罢,将一叠合着的信放到乔昀面前,那信显然已经被打开过。
“舅舅这是何意?”
“最近三河总督处处与太女一党作对,恰巧你祖母曾经的一个学生在河中暗访,倒是查出了许多老四与三河总督暗中往来的信件。这几封或许事关老八之前被害一事,如今江南水患严重,圣上忧心不已,太女也无心旁事,这事儿还得老八自己去查了……”
君后明显是在与南沚示好,这里面的缘由或许不只与乔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