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一听,一时也看不穿香花到底是何意,就唯唯诺诺地答应了。
等香花走了,小凤越想越害怕,就悄悄回了房间找王朝仪说此事。
等她把门一关,元宝就从墙上三两下跳上屋顶,仔细听屋里的动静。
“小姐,香花姑娘……香花姑娘好像发现了。”
王朝仪连眼睛都没抬,淡淡道:“好像被发现了,你就慌成这样?”
小凤有点委屈,小声道:“奴婢……奴婢是担心她发现和小姐有关……”
王朝仪停下手中的笔,抬眼瞥了她一下,小凤立刻闭了嘴,低着头不敢说话。
“我爹说你听话,你听话倒是真的,只是有点太蠢笨了些。”
王朝仪把笔放好,擦了擦手,缓缓走到前面来看着小凤。
“小凤,我知道你没被人调、教过,所以有些事我先讲给你听,但这些话我不会说第二遍。”
“是。”
小凤一直以为王朝仪温婉动人,完全没想过她有这样狠绝的一面,这会儿只敢低着头,连看她一眼也不敢。
“你该知道,为奴为婢的人能活,是主子让你活。同样的,若是主子有难处,做奴婢的便应当为主子分忧解难,主子的难处就是奴婢的难处。若是卖主求荣的奴婢,你觉得她应当是什么下场?”
小凤吓得瑟瑟发抖,连忙跪下道:“小凤知错了!请小姐恕罪!”
王朝仪冷淡地瞧了她一眼,隔了一会儿才说:“起来吧,以后说话注意着些。既然她已经有所察觉,那就别再自投罗网。换一个法子。”
“……请小姐示下。”
王朝仪有些不耐烦,“那芸娘不是身子不好吗?这几日受了惊吓,还不得去买点药来补补元气?”
小凤听了,便抿了抿唇。
先前那鬼敲门的主意,不过是吓唬吓唬人,她做了也不害怕。可如今听王小姐的意思,竟然是要取人性命了。
她不知王朝仪为何非要置芸娘于死地,但她并不想断了自己退路,因此有些犹豫。
王朝仪也是只狐狸,自然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心想这小凤到底只是随便买来的丫头,难当大用。可眼下也只能将就着,她也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罢了。她若是个聪明的,也知道该如何说话了。你便仔细替我留意着他,若是她说了半点于我不利的事,你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凤连忙磕头道:“是。”
香花听元宝转述了王朝仪和小凤说话的经过,有好一会儿没缓过气来。
这高门贵女,当真不把平头百姓的性命当命吗?
元宝吃光了小鱼干,问香花:“既然已经知道是她,你还要把她留在这儿?这不是养虎为患吗?”
香花道:“她留在这儿只有一个目的,不过是为了卫屏。等她知道卫屏不会再来,自己死了心,那就是真的安全了。”
如果她不肯死心,也有别的法子逼她走,只是眼下他们受制于人,不好如此行事。
香花回忆起祝王两家遭遇强盗那日的事情,觉得还有一些蹊跷——照理说,当日那情形,祝锦绣应当和王朝仪在一辆马车上,丫头们另外坐一辆马车,祝锦衣护着他们更好逃脱,怎的最后单单是王朝仪和王夫人落了单呢?
那些日子兵荒马乱,她没来得及问仔细。日后若有机会,再问问祝锦绣吧。
“她们暂且不会乱来,我去提醒一下芸娘便是了。”
香花提了一些新鲜的鹌鹑蛋,还有一些可口的野菜,专程去看望芸娘。
芸娘自然也不糊涂,她思前想后大约也猜到了是谁动的手。香花和她心照不宣,只告诉她说话留意着些,芸娘就感激地道了谢,亲自送她出来。
两人站在门口说话,芸娘突然望了她身后一眼,笑道:“又有贵客临门了。”
香花回身一看,险些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居然是卫屏。
卫屏摇着折扇,微笑着从远处走过来,春风和煦地说:“如今青山村模样大改,我险些都认不出来了。”
香花眨巴两下眼睛,问:“卫公子为何来了?”
卫屏笑道:“不是你写信叫我来吃果子的吗?果子呢?”
他朝她伸出手,还真是一副讨吃的的模样。
香花笑道:“是我忘了,卫公子山上请。”
卫屏身后依然带着龙五,龙五一声煞气地看了香花一眼,僵硬地对她点了点头。
香花连忙回礼。
好家伙,王朝仪还真得偿所愿。只是她不过写了八个字,王朝仪是动了什么心思,把卫屏引到这里来的?
且说那日卫屏正在王府里百无聊赖。他前些日子想去小成山庄的温泉玩上一回,可还没出发就听说有官眷在那路上遭了贼,死伤惨重,他爹娘便无论如何也不让他去。
等到后来平息了强盗,他爹又让他多结识一些有识之士,少把心思花费在吃喝玩乐上。
卫屏见了那些溜须拍马的嘴脸就觉得讨厌,正推脱了不见人,就见下人拿着一封绯色的信封进来说,有他的信。
卫屏见了那信封就觉得有点意思,等看到来信人时,更是一下开心起来。
龙五用眼睛瞟了一下,居然是青山村的那个丫头。
卫屏拆开信封,拿出信纸,信纸上只有八个字,卫屏却高兴得什么似的,一向阴阳怪气的面容上总算有了几分少年人该有的活泼。
“……‘花开正好,来吃果子’……果然是只有她才会写出来的话。”
他拿着那张信纸上下端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