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微抹了把眼泪,坐上出租车,又清了清嗓子,忙不迭地感谢师傅愿意带她一程。

她的声线还带着轻微的鼻音,没缓得过劲来。夜间本就寒冷,泪水干涸后,姜微感觉脸上有些许紧绷。她疲惫地靠在车窗上,茫然地看着这座城市的夜景。

回到租住的公寓,屋内灯光熠熠。这么晚了,周凝还没有睡。她正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晚间重播的连续剧,一边吃着泡面。

见姜微回来了,她有些兴奋,“怎么样?远睿集团的年会好玩吗?”

姜微兴致缺缺地坐到她身边,不顾她周身都充满了泡面的味道,轻轻靠在她肩上,声音低迷,“凝凝,我难过。”

她一向乐观坚强,难得脆弱,周凝惊得放下泡面碗,“怎么了?是不是韩叙欺负你了?”

姜微摇摇头,又说:“下雪了。”

“真的吗?”周凝一听就觉得新奇,等不及地站起身,走到阳台上看着窗外,“真的下雪了!我在这里念了四年大学,都没见过雪。”

她掏出手机对着窗外拍照,本想借着s市的这番雪景在朋友圈发张照片,再配上一句足以表达她惊喜之情的句子。可是雪太小了,照片根本看不出效果。

姜微只是笑一笑,又下雪了,四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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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睡前,她给韩叙发了短信——睡了吗?记得喝杯柠檬茶。

五分钟没有收到回复,她又发了一条——晚安。

第二天醒来,雪不知何时停了。地面上、远处的屋顶上、楼下的车顶上,竟找不到任何一丝下过雪的痕迹。南方的雪,总是比北方来得温柔,又走得匆忙。

姜微翻了翻手机,韩叙仍然没有回复。她订了下午一点回w市的火车票,快过年了,她想早些回家陪陪妈妈。

周凝仍在睡,她轻手轻脚地收拾好行李,便出了门。

s市与w市虽然是跨省城市,实际上相隔不远,乘坐现下最快的高铁只需要两个小时,姜微却选择了较为缓慢的旧式火车。时程为六个多小时,价格便宜了三分之二,她也不急于这四个小时。

姜微坐在靠窗一侧,戴上耳机听着舒缓的音乐,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

旧式的火车是两两对坐,中间隔着小桌板的构造,车厢内弥漫着食物的味道与嘈杂的聊天声。不论是相熟的还是陌生的人,只要其中一方起个话头,便能一路欢快地畅所欲言起来。

这样的气氛,音乐声很难听清楚,姜微索性观看起手机里缓存的喜剧电影,心情也愉悦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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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到年底,事情越来越多。不止是公司的事务,私人应酬也是越来越频繁。最无奈的是,偏偏无法推脱。

徐敬南前不久收到表侄陆远睿的喜帖,他端详起洋溢着甜蜜气息的粉色请帖,轻笑自嘲了一声。没想到,他的表侄都要结婚了,他竟然还是单身。

陆家在s市发迹,祖籍是邻省的一线城市w市。陆征,也就是徐敬南的表哥,念旧不忘本,决定将儿子的婚礼定于w市举行。

徐敬南本来打算在婚礼当天下午再开车去w市,婚礼结束后就立即返回。可是,陆征却亲自给他来了电话,“敬南,我预备在w市选址开一间分公司。如果你这几天不忙,就提前来w市,跟我一起去看看地。”

忙,他怎么可能不忙?只是陆征说的这件事,算是私事,也算是公事。既然他主动找上自己,也就意味着要将这个项目交给他的建筑公司做。徐敬南左右衡量之下,还是答应了。

他起身走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着s市一览无余的风景。这无疑是最繁华富饶的都市,他离开徐家之后,白手起家有了如今的成就。短短三年,“南北实业”就在s市的建筑业占有一席之地。

也许在外人眼中,他确实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但是徐敬南自己知道,这还远远不够。表面上看来,他是离开了徐家,但也不是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徐天——他的父亲,一手建立“天澜财富”,主要做资产投资管理。他的哥哥继承了这份家业,而徐敬南主修建筑学,自然想在建筑方面做出成绩。更何况,徐家的一切,他连半点兴趣都没有。

近来,父亲联系他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大多只为一个理由——相亲。

笑话,以他徐敬南的条件,居然需要相亲?也许他这辈子就注定孤身一人,也许他会遇到一个更好更合适的女人。缘分这种事,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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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市到了,看着车窗外熟悉的景物,姜微抬起双手拍了拍脸,强打起精神。

火车上网络信号差,刚下车她就收到了韩叙发的微信消息——我醒了。短短三个字,不带任何感情`色彩,韩叙甚至忘记了她今天会回w市这件事。姜微犹豫之下,没有再回复,默默地收起手机。

好不容易有段假期,姜微选择了回w市陪妈妈。二人世界落空,怕韩叙生气,她还难得撒娇。韩叙明明没有表示任何不满,甚至体贴地吩咐她在家多陪陪妈妈。

韩叙是她的直属上司,市场营销部的经理。

姜微在学习上一直是刻苦用功,不靠任何关系,凭借自己的实力,初中、高中都是在w市最好的学校就读。高考时,她以全班第一,校内前十的优异成绩顺利进入s大。

只是,父亲在她十八岁时骤然去世,家境一下子变得窘迫起来。姜微继续在s市念大学,母亲和弟弟依旧在w市。母亲当了几年的家庭主妇,也不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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