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身子一下僵直了。
他听见那女人的啜泣声。
“哦……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有多想你!”
“这么多年了,每一个日日夜夜,每一个!!”
“可是你呢?你却早已把我忘记!”
“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人,连个影子都没有……”
秦窭把头倚靠在他清瘦的胸怀上,泪水浸湿了他胸膛上的伤痕,浸入进了他的肌肤。
如此的伤心,已浸入了这男人的心怀里……
女子啜泣着,泪水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停地往下淌,“哗哗”地淌。
这么多年来对这个男人的相思,刻骨无望的相思与痛伤,此时全部化作泪水倾流下来,倾流在这个男人斑勃伤痕的肌肤上,浸润了进他的肌体里去。
浸润湿了他心里。
施玥身子僵着,女子如此情深意切的伤怀感染了他,他的手动了动,似乎想伸手抚慰这个女子,但是他终是犹豫了一下又收了回去。
哭泣良久,秦窭方才抬起头,泪眼朦朦地看着这个男子。
她轻伸手上去,轻轻抚摸着男子脸上的伤痕,还有那痛楚心怀的黥字。
这个男人不知为什么,竟然动弹不得,都找不出什么理由来拒绝这个女人如此出格的行为!
他惧然地看着这个女人,看着她泪花莹然的眼,看着她伤怀与痛苦。
男人的心也跟着一点点酸涩起来。
女人抚摸着他的面容,扶摸着这个男人高挺的鼻梁,他深邃的眼目,还有那略略厚且线条有力的唇。
手向下滑,又抚摸着他身上那斑斑驳驳的伤痕,触目惊心的这个男人那些曾经的伤心伤髓的,至极的羞辱。
女人的泪水越发地淌得欢呢。
“这些年在你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年来你经历了些什么呀?!”
“这么多的伤痕!这么惨不忍睹!”
秦窭泪眼看他,如此的心疼,如此的伤感!
“你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噩梦?!”
听着这女子声声凄楚的话语,男人伤痕累累的心疼痛着。
他脑海中浮现出往昔那些痛苦悲惨的情景,他坚毅的眼眸也湿润了。
他看着她,却说不出话来。
“都怪我!都怪我!”秦窭泪光盈盈,泣不成声。
她又伏在男子身上,把他紧紧抱住,好像深害怕他再从自己的身边跑走,自己又再也见不到他似的。
“都怪我!”女人太多愁善感了,一点也不像大魔教曼陀罗宫冷硬的副宫主!
此时的她,也就是一个小女人,一个在自己深爱的男人面前,诉说自己的心声,倾诉自己的爱与无奈,还有撒着娇渴求男人怜惜的小女人。
泪水又控制不住涌流出来。
“我当初为什么要那样地压抑自己,控制自己对你的爱和情感!”
“啊,那样抑制自己!”
“那般痛苦……绝望!”
“我把自己禁锢在那个魔宫里,禁锢了那么多年,那么多年呀!”
“我满以为把自己禁锢在那里,就可以忘记你。可是,可是我错了!”
“每一天,每一天,我没有不想你的时候!”
“满脑海里都是你的影子,耳边响着你的那个声音!”
“你叫我‘大姐’,责怪我,责怪我为什么在那么战乱的时候到处乱跑,不懂得保护我自己……”
“那把匕首,我终是知道了你的名字。”
“你的名字可真是好听!”
“施玥,黑心蛇!”
“原来,你竟然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黑心蛇’!”
她又抬起头看这个男子,满心的歉疚,还有无尽的遗憾。
“你成亲的那天,我躲在你家门外的那些人群中偷偷地看你。”
“看着你穿着耀目的新郎装,站在那里,真是意气风发啊!眼眸中的那种点点星光,都是我从来没在你眼中看见过的!”
“你知道那一刻我的心里有多疼痛,我有多么的自卑吗!”
“我知道,能做黑心蛇的妻子的女人定是与你很般配的。她一定是名门正派,又怎么会是我这邪教中人!”
“我知道,爱你,那终也是就应该成全你。从那以后,我就把自己禁锢在曼陀罗宫,再也没有出来过一步!”
“可是,可是谁曾知道,你后面的命运竟会是那样的悲惨,那样的悲惨!”
她看着这个男人,从他的眸中看见了这个男人眼中那闪过的痛苦。
她也是能够体会到这个男子当时那苦难岁月里,是怎么样的无助和痛苦!
她越发自责了。
“早知道你跟那女人会是那样……”
“我定是会出来救你的!定是会来找你,定是会把你带离那伤害你的那些人和那些可恨的环境!”
“我会带你远走高飞,走得远远的!”
“你又怎能够遭受那样悲惨的境遇,你的身上又怎会留下这样的伤痕!”
“我真是!我真是……”
女人自责得已有些说不下去了。
“我与你其实是有机会的,是吗?”
“你告诉我,如果我那时候来找你,我带你走,逃离你的苦难。我们逃到一个远远的地方,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在那里,就我们两人在一起,那么又将是什么样的一种情景?什么样的一种命运?!”
看这女子楚楚爱恋自己的这般执着而痛苦的样子,听着她深深的自责,还有她如此深厚的情意绵绵,这个男子眼睛里的水气涌伏着,终是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