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不作美,好像心事重重,太多的伤感,太多的娇情需要渲染。又开始憋着劲想使劲挤出些所谓的无故寻愁觅恨的泪水吧,又开始下起雨来了。
浅浅沥沥的,只是飘着,如丝絮一般轻柔无声。
施小丹坐在树下闭目养神,奚映染站在他身边,把伞遮挡在他的头上。
施小丹一动不一动,恍是没有感觉。
雨,渐渐停了。
他站起身,大步朝山上走去。
奚映染紧紧跟上。
见她要追上,男人反而加快了步子。
山上泥土雨过稀松,因男人的踩踏,石块大大小小地滚了下来,施小丹眼明身快避开石头,不料石块却骨碌碌朝奚映染滚过去。
奚映染动作显得奇怪的笨拙,躲过这边石头,那边石块又滚下来。
女子脚一滑,跌在地上,滑下路沿。幸亏她眼疾手快,抓住草皮才没有滑下坡。
“施小丹!”
女人惊恐地叫道:“拉我!”
施小丹没有听见一般,自顾走着。
“施小丹!”奚映染愤怒地大喊,“你可以不救我,难道不救你孩子吗?!”
施小丹停住脚,震惊地回过头,瞪着她,瞪着这个女人!
奚映染伤痛地:“他已经五个月了,你好狠心!”
施小丹呆呆地出神,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走过去,将她拉上来。
他瞪着这个女子,瞪着她,似乎想用犀利的目光压制这个女子,让她心虚,承认她是在说谎,企图诓骗自己!
可是这个女子没有半点闪避,反而勇敢地迎上他的眼神,目光坚定而肯切!
这个男子心颤颤荡漾起来,不由得他的心里掠过一丝悲凉。
“你骗我!”他冷冷地瞪着这个女人。
奚映染气道:“我骗你干什么?难道他不是你的骨肉?!”
施小丹沉沉地,“怎么可能?就那么一次……”
他看了她一眼,转身朝山下走去。
…………
奚映染呆呆地坐在凳上,打量着这间破屋。
男人把她带到这里,不知干什么去了,半天没有回来。
虽是春天,但是寒意依存,女人已是坐得有些久了,又乏又饿,身也冷冷的,有些微微地颤抖了。
她不知道那个男人要干么,只是呆坐着,等待着未卜的命运。
过了良久,她听见有脚步声过来。
门被推开,看见那个男人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只碗,走到自己的面前。
她看着他,看这个男人,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
看见这个男人憔悴瘦削的面庞,那双眼神依然冷峭,寒气得把这个女人的心都浸透凉了。
她垂下眼看见他手中的那碗,碗里盛着满满的药水。
她不解地抬头看他。
“把它喝了!”男人冰冷冷地,面无一丝表情。
奚映染:“……”
“把他去掉!”这个男人冷酷心硬如魔鬼一般。
“什么!”奚映染惊恐地瞪他:“什么?!”
“打掉他!”施小丹依没有表情:“没有必要生下他!”
“不!”女人愤怒地尖叫!
她瞪着这个男人,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好是一只狰狞的野兽,凶残地要吞噬自己,吞噬自己腹中的胎儿!
她一抬手,打翻了药!
药水四溅出,溅得这个冷心硬肠的男人身上湿漉漉。
施小丹瞪着她,扭头冲出门。
奚映染痛苦地倚着破旧斑勃的墙,全身颤抖,止不住地抽搐,抽搐。
泪流满面。
…………
冷风飕飕,天越来越乌沉,又一场如盆大雨即将倾泻。
荒山野外,冷清寂瘳,森林茂密,阴翳无语。
让人感觉到无由的寒意,丝丝从脊梁上升起,渐渐延伸,入了骨髓。
奚映染无神地坐在树下。
施小丹坐在不远处,面前燃起一堆火。
奚映染又累又冷又困,倚着树,不知觉间沉沉睡去。
一条毒蛇悄没声息地从草丛那边游滑过来,渐渐近了,竟然慢慢滑上她的身体!
女人闭着目,睡得那样投入。
恍恍惚惚间,回到了故乡,回到成阳郡王府,那个自己的家。
亲切温暖的家。
父亲,慈祥而又严厉的父亲站在那里。
他看见了这个自己疼爱的小女儿,严肃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意。
他伸出双手,轻轻把这个受够了冷酷命运催残的女儿揽入自己宽厚的怀中,抱住她。
“染儿,我的染儿……”
他的双手温柔却又有力。
被疼爱的女儿幸福地闭上眼睛,在父亲这样的厚绵沉稳的怀抱中,女儿感觉到的是那样的温暖,那样的安全……
世上再没有自己父亲母亲的胸怀那般温馨,厚实有力,可以无所顾忌的全心依赖!
……哦,那样的爱!
那样绵沉的爱……
紧紧地闭着目,把自己的父亲搂抱着,搂抱着,体会着,体会着……
已是泪盈满眶。
如此的委屈,这样的伤心……
渐渐地,父亲的手变得冰冷,越缠越紧,自己已是快要窒息过去!
她惊恐地睁开眼,看见毒蛇爬上了她的胸部,瞪着凸毒的眼睛,吐着猩红的芯!
“啊!”
女人吓得惊叫起来,乱舞乱蹬,毒蛇灵巧地闪躲着,反而缠得更紧。
看那个男人,坐在火堆边的男人,一如旧状,并不理睬。
好像他根本就没有听见这个女人惊恐的尖叫声,根本就没有看见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