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跪在地上的魏妩媛,这个老人坐在那里也是无话可说。
虽说媳妇儿安然无恙回来,心里总算放下一块石头,但也还是很生气。
女人不停地向老人叩头谢罪,抽抽噎噎地:“媳妇儿错了,做了有辱家风的事,这次回来就是来请爹爹您严惩我的!”
施光季:“你做了如此丑事,还有脸再回来吗!”
魏妩媛不停叩头,“儿媳错了,儿媳错了!儿媳自知做了有辱家风的丑事,本是要以死谢罪的。可是,可是儿媳终是舍不得我的轩儿,还请爹爹原谅儿媳,原谅儿媳呀……”
看着这妇人哀哀哭泣,惭愧惶恐的样子,着实招人怜惜。这个老人的心里难受气愤,他眉头紧蹙,唯有沉沉叹气。
施毓听到消息急急忙忙赶来。他看见自己心爱的女人跪在那里,真是又惊又喜,“媛儿,你回来了!”
魏妩媛见到他,委屈极了,顿时泪水狂涌出来,但是他们两人忌讳堂上坐着的老人,也就只是互相看了一眼,施毓向父亲跪下。
看着这两个让自己心烦意乱的孽子,老人已是无话可说。
魏妩媛见他脸色发黑坐在那里,知道他心里一定很气,越发地哭得伤心了。
“儿媳知道自己做错了,本来想一死了之的。那日已是真正投了河的!”
众人听了,俱怔了一下。
“可是天不亡我,河水把我冲到河边,我自己被冷风醒了来,终是捡回了一条命啊!”
听者见她此刚烈,境遇也很凄惨,都不禁动容。
魏妩媛没有提及施玥,也是担心父亲和施毓容他不得。
那人心肠纯善,自己从前已害过他一回,且不能再伤人家半毫。
人,还是要有些良心的啊!
她继续向自己的亲人哭诉着:“想了想,再怎么着也要死在施府,也要施家的家法来处罚我!”
“再怎么着我生是施家的人,死也作施家的鬼!还望爹爹成全儿媳的心愿!”
“儿媳也自知罪不可赦,不求爹爹原谅,只求在儿媳死之前,能再见一面我的轩儿,这样我也就没有遗憾了!”
施毓听她这样说,有些着急。他想说什么,但是看施光季阴沉着脸,却又不敢说出来。
施光季听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心还是有些软了下来。
他想起那个早亡的孩子,毕竟十多年了。这个媳妇儿替他守寡,孤枕难守,也是难为了……
“唉……”
老人叹气。
施毓察言观色,见父亲面容有些缓和,他知道老人经过这两天事情闹腾,心已还是有些疲软了。
他向父亲磕头,“请爹不要怪罪魏氏,这一切都要怪我,请爹严惩我,不管怎样处罚,我也心甘情愿!”
施竞,施凝也下跪为兄长和魏氏求情。
老人长叹口气:“罢了,事情已经如此,施家本来就已经失了些亲人,也不能再失去人了。你们下去吧,好生反省,以后且不可再做出格之事!”
两人千恩万谢,出了门,冷汗已浸透了衣衫。
两人互看一眼,叹口气。
走到院子里,见周围没人,也是顾不了啦。
这些日子的担心还有思念,使他们这两个成年人情不自禁“忽”地紧紧抱在一起,只觉恍若隔世再见,不由心绪澎湃。
施毓一点不漏地仔细看自己心爱的女人。
一直不知道她的踪迹,他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些绝望了,没想到她竟然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他细细地看她,怎么样也不会允许她再从自己的身边丢掉了!
“你怎么这么瘦?他们怎么对你的?”
魏妩媛:“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我是逃出来的。”
施毓:“我相信你,你绝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哼,我一定要剥了那个施小丹的皮!”
魏妩媛:“算了,我们也对不起他,冤冤相报何时了?”
施毓奇怪地看她,“你怎么了?你不想报仇吗?这不是你的性格!哼,冤冤相报何时了!真可笑,你怎么这样想?!”
魏妩媛:“算了,毓君,你知道,我们本来也先对不起人家的。”
“媛儿!”施毓厉喝一声,他尖厉地盯着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
魏妩媛:“……”
“没,没什么事啊!”
她目光闪避着这个刚厉的男人。
自己怎么能够把那个人的事给他说呢!她知道这个男人心里对那个人有多么的厌恨!
就算是他知道是那个人救了自己,但是以他的脾气和对那人的仇恨和厌恶,他定然也是不会放过他的,这样可真是又害了人家呀!
她吱唔着:“嗯,轩儿呢,我要去看我的儿子,他现在怎么样了?”
说着她逃也似地离开这个男人,朝着自己儿子的房间走去。
施霄轩一个人呆呆坐在屋中,目光黯淡无神。
天色有些暗,他是一天没有动。坐在这阴暗的屋子里,蒙蒙的光线把他笼在这一层薄薄的阴影下,把他整个人给罩得灰暗暗的。
佣仆们看他这样,也都心事郁沉,都不进来打搅他。
窗外树叶隐隐摇动,一个声音在他背后传来。
“轩儿!”
施霄轩心一跳,四处看那声音出处,那声音又响起:“轩儿。”
他回头看去,门口站着一个女人。
“娘!”他失声叫出来。
“轩儿!”
母子俩互相跑过去,紧紧抱在了一起。
施霄轩:“娘,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