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云一脸纠结地站在旁边,眼见她们终于停了口,赶忙趁机插话:“婵格格,爷之前特地吩咐过,不得拿这些事情让格格烦心。咱们格格也是好心提醒,还望婵格格听过便罢了,心里提防着些就是,千万莫要去找福晋理论呀!否则被爷知道了又该责备咱们格格挑事儿……”
花影沉着脸,咬牙切齿地闷哼了一声:“这样大的冤枉,格格怎能善罢甘休。今儿便直接欺负到万福阁了,明儿还指不定生出什么样的事情呢。耿格格,侧福晋当时便没有趁机落井下石吗?”
耿氏动了动眸子,细细回想了一番。她当时被武氏拿饭逻辑缜密的言辞惊得一愣一愣的,一心想着帮妍华平反,倒是没有注意侧福晋当时在做些什么。
纤云见她面上茫然,替她答了话:“侧福晋当时只是在笑,并没有说什么话,只是武格格说完之后,侧福晋建议福晋搜一搜万福阁为好。”
花影黑着脸点了点头,沉默半晌又问道:“那宋格格呢?”
纤云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撇了撇嘴:“宋格格还是老样子啊,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瞧热闹。”
“你我都知道,这是贼喊捉贼的事情,可是我也没法子。”耿氏收回眼来拍了拍妍华的手,意指之前收到的“有人下毒”那张字条。她一直让冬雪在武氏屋子里伺候,便是为了方便暗中监视宋氏。
她一直怀疑当时的朱砂是宋氏授意人掺在调料里的,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她也拿宋氏没有办法。
妍华的心一颤一颤的,她没有恶意害人,别人却一个个都上赶着来害她,这些人是不是都有病?《三字经》里说,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可是看看府里这些表面上珠光宝气的福晋格格,一个个却怀揣着不知多少鬼心思呢。
她忧伤地安慰自己,幸好当初没被留在宫里顾影自怜,否则更不得开心颜了。
因为她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所以待耿氏主仆说完这些后,她的心里反而出奇地平静,只是面色暗沉到挤不出一丝笑来安慰耿氏一声。
耿氏因为不放心她,又想到胤禛不会来妍华屋子里过夜,所以是夜便留在了她屋里与她一起睡。
妍华是家里的幺妹,上头是三个哥哥,从小与他们厮混在一起,并没有跟那个姐妹这般亲密过。俩人夜里话着家常,彼此安慰,妍华只觉得心里异常温暖,连悲伤也不用一个人担着了。
想想胤禛睡在旁边时,她与他之间的亲昵多半是男欢女爱,那种肌肤之亲虽然亲近却交不了心,与此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她觉得真好,即便不在自己家中,也有这样窝心的温暖在身边……
第二日,良辰出了奇的一大早便出现在了祥和殿,与众人一起向福晋亲了安,然后便立在妍华身边不离开了。
福晋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面色有些不郁:“你还有事?”
良辰笑嘻嘻地又福了福身子:“福晋,爷让奴婢督促蝉格格擦药膏,奴婢估算着快到擦药膏的时辰了,便等等婵格格待会儿好给格格擦药膏。”
福晋淡淡地“嗯”了一声没再说话,侧福晋却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又瞥了下妍华:“爷对蝉儿妹妹可真上心呐,人都不在府里了,还能时刻惦记着妹妹的腿伤。”
不待妍华出声,良辰又朝侧福晋福了身子道:“这是爷离府之前便交代过的,爷上心的事情,奴婢不敢怠慢呢。”
侧福晋幽幽地冷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宋氏依旧沉默寡言,一双狭长妩媚的眸子在妍华与良辰身上流连往返,最后面无表情地收回了视线。
唯独武氏,咬牙切齿地冲着良辰冷哼数声:“你这样护着她,还怕我们会吃了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