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平将图片的对比与分析交给系统面板去做,自己开始留意新培养的肌肉。
在空间导向基因的主导下,干细胞培养出来的再也不是一堆散落的细胞,而是一块完整的肌肉。…
而且在对其它参数掌握越来越清晰的情况下,培养的成功率越来越高,现在成功率稳定在百分之八十以上。
找到第一个空间导向基因之后,杨平将注意力放到下一个空间导向基因,他准备寻找软骨的空间导向基因,因为相对于心脏之类的复杂器官,杨平认为,肌肉、软骨的成形调控肯定很简单,很单一。
而心脏等复杂器官的导向基因可能不止一个,而且相互之间的调控机制一定是十分复杂的。
从简单的开始,一步一步来。
——
此时,美国某公司大型实验室,这是世界顶级干细胞实验室。
宽敞的实验室里陈列这各种顶级实验设备,比如生物3d打印机,是价值过亿的顶级产品,这些产品是他们的核心技术,拒绝像竞争对手出口。
几十个拥有透明窗的培养器摆在实验室,现在只剩最后一个没有开启,康纳尔博士希望出现奇迹。
随着透明玻璃护盖的打开,康纳尔博士戴着手套,小心翼翼拿出里面的培养器,很遗憾,没有奇迹,又失败了,他不禁失望的摇头。
四十个培养器没有一个成功,全军覆灭。
他对这个结果早有预判,因为实验进展到这里,他已经非常迷茫,没有基础研究的突破,已经不可能往前走,前进的路已经被毫不留情地锁死。
但是公司对这方面的技术期望很大,所谓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可是现实就是这样,干细胞技术无论怎么发展,最后培养出来的是细胞,而不是器官,是一堆的散落细胞,而不是成形的器官,是一堆砖头,而不是一栋房子。
康奈尔博士创造的这种新技术:利用支架引导细胞进行爬行,其实与生物3d打印没有太大的区别,都是利用外来支架对细胞进行被动堆积。
现在支架爬行技术没有取得突破,而生物3d打印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也依然在原地徘徊。
打印出来的缩小简易版“器官”只能用于一些诸如药物研究之类的实验,暂时无法应属于临床,因为它不是真正的器官,严格来说只是用细胞按照器官形态堆积的“器官”,不具备器官的微结构。
令康纳尔博士庆幸的是,虽然实验的进度很慢,不过他们的干细胞技术依然是世界上最先进,领先别人至少十年。
公司在这上面押注太大,将干细胞技术列为未来占据生物技术制高点的几大战略技术之一。
康纳尔博士的眼镜已经雾气蒙蒙,他取下眼镜,靠在旁边的墙壁上休息,显得十分颓然。
助手见状,在一旁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改变思路?最近有一位中国医生发表几篇文章,提到空间导向基因和精微解剖等一系列的新概念,如果真的能够弄清楚器官的空间导向基因和精微解剖,是不是对实验帮助很大?”…
康奈尔博士摇摇头,他何尝没有研读过那几篇论文:
“空间导向基因只是假说,到目前为止尚未有实验能够验证,可以说是一个太超前的假说,对目前的研究不会有任何帮助。”“如果走这条路,需要面对的数据非常庞大。”
“首先要对干细胞的基因进行解码,然后要想办法对这些基因进行辨别,这种工程比起原子弹研究和登月都庞大,试错的成本无法估量,何况这还只是一个假说。既然是假说,很可能你投入巨大的人力和财力,最终一无所获。”
“最重要的一点你不要忘记了,如果运气非常好,刚刚说的这些全部取得成功,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后面的困难更多更大。”
你想想,放弃二十余年的心血,一切从头重新开始,可能吗?”
你说波音公司会放弃现有的所有发动机技术,改换路线,全力投资去研究所谓的曲率引擎吗?”
助手明白了,的确是这样,一项假说如果太超前,就很难被证实。
而且现在实验室有十余年的积累,还是世界先进技术,怎么可能放弃呢。
这边不放弃,即使投资搞空间导向基因和精微解剖研究,也不过是多边押注,占领赛道而已。
“那精微解剖呢?我觉得实践性很强!配套相应的生物3d打印技术,可以用生物3d打印技术来实现器官的真正复制,将是一条很好的路线。”助理显然是杨平的粉丝,对杨平论文中提到的技术崇拜不已。
康纳尔博士还是摇头:
“同样,看起来有实现的可能性,但是其实还是太难,门槛很高,不具备现实操作性,因为要真正明白精微解剖,必须重新建立在精微解剖基础上的数字人,这需要研究数字医学研究者配合我们。”
“但是你不知道,制作精微解剖的数字人之前,你得做一件极为艰苦的工作,那就是用巨量的尸体来做剥切片,然后用电子显微镜对活体人的各个器官的细胞进行全方位的照相,利用这些工作来收集原始数据,然后将原始数据交给超级计算机的处理建模,前期的数据收集不仅是海量的,而且是无法实现的,你去哪里找志愿者给你解剖每一个部位,然后用电子显微镜对细胞进行拍照?”
助手再次茅塞顿开,他可能因为崇拜,所以对技术的细节没有去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