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回来一趟,亲戚家是肯定要去的。
把两个大伯和两个姑家跑了一趟,晚上大哥田永丰请饭,陈耀东跟大堂哥和大表哥交流了一下自己的创业思路,两个最大的哥比两个二哥要强多了,虽然依旧不看好,但好在没泼冷水,其实是心里明白,人啊,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有时候就算撞了南墙也不肯回头,就好像薛丘明。
撞了多少回南墙了,依旧踏实不下来,还经常做白日梦。
陈卫东对老大的创业思路也很不看好,但没敢说,晚上睡在二姑家,没了外人,才发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蔬菜和别的商品都不太一样,不做深加工的话就没有附加值,成本不好控制,利润空间也有限,麻烦事还不少,卖啥都比卖菜好。”
“你知道个屁!”
陈耀东就教训老二,比教训陈二哥有底气的多了:“人可以不买衣服,不买车,可不买菜行吗?这是刚需,不管什么时候都不用担心没市场,至于利润,那就更不是问题,只要上了规模,还用担心利润?哪怕只有百分之十的净利润,等规规上了十亿甚至是百亿,还愁没有利润?薄利多销听说过没?中国的农产品规模何止十亿百亿。”
陈卫东道:“但我觉得你没有明确目标,难道就开个菜店跟那些卖菜的抢生意?”
“当然有目标。”
陈耀东信心满满道:“我在景安每个小区门口或者小区里开一家超市,跟菜农合作,直接绕过批发商,以批发价零售,把那些零售的菜贩子和超市干倒,以后景安市区只有我一家卖菜的,再通过前端市场情况调控蔬菜的种植品类,形成产销一体的生态闭环,彻底垄断蔬菜市场,以后景安零售的菜卖多少钱不得我说了算!”
想的到是挺美。
陈卫东撇撇嘴,觉得老大有点异想天开。
做梦谁还不会,可真要有那么容易,还能等着你去干?
这年头聪明人难道还少了吗?
可想归想,却不敢再泼老大的冷水。
隔天,陈耀东拉着老二跑了一圈,又转了几个小区,还跑到农贸市场调研了一番,问了问菜价和批发行情,结果又发现个麻烦事,景安的农贸市场竟然不止一个。
最大的农贸市场在西关,这个主要是外发的,好多外发的农产品都从这走,蔬菜全是批发价,而其他几个农贸市场则主要面向的是周边住户,菜商也是直接跟菜农合作,绕过了中间商,菜价比大市场的批发价稍微高一点,如果量大可以给批发价。
妈个蛋的。
不好搞啊!
成本没了优势,这该怎么搞?
如果在小区开超市卖菜,就算菜的成本一样,但固定成本和人工这一块,农贸市场的那帮菜商无疑比他还要低,而且低的多,根本就没有优势。
要么打价格战,要么就是差异化经营慢慢培养客户群体。
打价格战到是好办,无非就是砸钱抢市场呗!
差异化经营就不好办了,卖个菜难道还能卖出花来?
哪一条路都不好走。
陈耀东还得再想想。
而且门店还没影呢!
陈耀东没气妥,总会有办法的。
回到家里,又给小舅宋齐昌打个电话问了问蔬菜批发的行情,才知道西关大市场和其他的农贸市场是两条不同的线,大市场的菜主要是对外外发,基本掌控着菜价的调控权。
下面的几个县,还有其他地方的菜都从大市场走,菜农把菜拉到大市场,卖给菜商的价钱比较低,城里的农贸市场价格则稍微高点。
菜农民也不傻,拉到大市场八毛,拉到城里的市场就要一块,菜商如果不愿意,就去大市场拿菜,可那边往外批发要一块六,哪个更划算自然不用说。
陈耀东问:“那些菜商就不会等在大市场门口拿菜吗?”
宋齐昌说:“我们又不傻,跑大市场门口来拉菜的除了那些开商店卖菜的或者几个农贸市场的人,还能有谁,除了大市场,谁来都是一块,不要就去大市场那里拉,看人家会不会一块给他。说实话要不是种的太多,咱们景安人吃不掉这么多的菜,我们也不想把菜给大市场那帮吸血鬼,狗日的压价压的太狠了,可人家要的量大,种菜的也没办法。”
陈耀东明白了,和小舅说了几句就挂了。
揉揉额头。
心里感慨。
知道的越多越觉不容易,不管卖菜还是卖罩罩,里面都有好多道道,农民虽然朴实,但不代表农民傻,种菜的菜农同样要和菜商斗智斗勇,为了利益锱珠必较。
不好搞啊!
肯定会有办法。
陈耀东想了一晚上,想到一条办法。
不过能不能行还不知道,还得继续考察。
明天先去苏少妇那看看情况,三十万有点少了,还得继续积累本钱。
隔天吃过午饭,陈耀东出门发车。
刚出院子,就看到隔壁罗富民的亲闺女罗美沿着路边过来,好像要去后院子,十八岁的大姑娘了,回了家还穿着身校服,看着寒酸,而且一直低着头,好像从没抬过头。
似乎发现陈耀东在看他,才微微扭了下头打个招呼:“耀东哥。”
陈耀东问:“要去后面?”
罗美嗯了一声,没说话,低着头快步走了。
陈耀东瞅了好几眼,以前没仔细留意,刚才瞅了眼,才发现这丫头还挺好看,他高中那会,罗美好像才十三四,不知不觉都这么大了,不过老罗真是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