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都千代田区霞关二丁目一番一号。
东京的政治行政中心霞关一带,有许多省厅大楼鳞次栉比,而这其中东京都警视厅便在此地。
来来往往的警务人员十分匆忙,每个人手上都拿着各种资料,很少有能够闲暇下来的公务人员。
东京都十几个区的任何治安事件都要经有警视厅手中,可想而知其中的工作强度,即便底下下辖许多警署、驻在所和交番,呈交上来的文书每日也极为恐怖。
此时。
一间狭**仄的观察室内。
隔着不折光玻璃的座位上,礼宫夕纪喝了一口咖啡,脸色发黑的抬起脑袋。
从玻璃处往里看去,夏目枫戴着手铐静静的坐在位置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让人看着就有困意,甚至还打了个哈哈,就好像自己呆的不是警视厅的观察室,而是自家的沙发上。
自己的手下在他身边说来说去,结果这家伙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礼宫夕纪砰的一声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甚至还溅出来星星点点,心里这会儿还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有些恨恨的低声说着:“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你不是爱睡吗?这几天就让你睡个够!”
她有些懊恼的挠了挠自己凌乱的头发,这一挠不要紧,又扯下来好几根头发。
这已经是她连续第十六天掉头发了。
自从台东区“古代武士”案件发生后,她基本每天都会掉头发,因为调查此事一直没半点推动,上头已经撤销了她继续调查的任务,可她仍然执着于这件匪夷所思的大案。
自从上一次找到那把长刀的出处是一处名为剑道斋贩卖刀具的店中出售,除此之外再无半点线索,虽然上头已经命令停职调查,但她仍然不服输的继续暗中调查,以至于礼宫夕纪都觉得自己在未来某一天会把这从高中时期留的长发掉光。
没关系,先来根烟压压惊。
熟练的点燃一根女士香烟,氤氲的灰色雾气如丝如缕的从指尖飘起,很快整个观察室内都是烟味。
咔嚓...
观察室内部的门被轻轻推开,发出一道吱呀的声音。
竹下勇太耷拉着一张脸从里面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刚刚打印的文件。
“怎么样,他认罪吗?”
礼宫夕纪吐了口烟,眼眸微眯着。
“老大,这家伙柴米油盐都不进,他一直要打电话给他的私人律师。”
“他还一口咬定自己是正当防卫,是那几名千代田区的警员先危及他家人之后出手的,甚至还说要检举他们。”
竹下勇太此时已经换上了正规的警服,帅气的警帽下是一张泛苦的脸。
明明都已经是证据确凿的事,即便再怎么解释明显都是无用的,但对方确实有传唤自己律师的权利,这不禁让他感觉夏目枫这是案板上的鱼——死到临头都得跳跳。
而且语气态度还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完全没有其他犯人在警视厅的战战兢兢。
竹下勇太这会儿都有些向往课里那些老前辈所说的旧时代了——看着不爽直接揍的时代。
“给他手机,让他打,我倒要看看这家伙能请来什么人物。”
礼宫夕纪冷笑了声,狠狠的抽了口烟,烟头的火星隐灭不定。
“对了,光浦议员那边你传唤了吗?”
她忽然还想起这次事件中的另外一个主角,这会儿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我打过电话了,可连本人都没听到声音,是他的秘书接的,大概意思是他们那边就不派人过来了,流程该怎么走怎么走。”
不提到这个还好,一提到这个竹下勇太的脸色更苦了。
“这些家伙一个个都觉得自己有特权是吗,国家就是被这群碍事又多余的家伙给弄的越来越坏!”礼宫夕纪的眉毛紧紧皱着,一脸不爽的说道。
似乎是觉得还不出气,又语气恨恨的继续说道:“议员就能连人都不派来一个,财团家族就能嚣张到这种程度,简直可恶至极!”
她将手中的烟头直接戳在面前的实木桌子上,一堆烟灰抖落了出来,似乎烫桌子就是烫在了那人身上。
竹下勇太见状,眼皮子不禁跳了跳。
看着实木桌面上被烫了一堆的烟头黑印,他觉得再多来几次就可以申请换新桌子了。
他过了一会儿才小声问道:“老大...,接下来该怎么办?”
明明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交给驻在所感觉都有些屈才,让警视厅跟进简直就是浪费资源。
“继续打,让他们必须派人过来,另外安排那几个警员回去,就说我们这边会处理好。”礼宫夕纪直接站起了起来:“我进去跟这个混蛋聊聊,把他的手机给我。”
竹下勇太从抽屉里把收缴夏目枫的手机递了过去,点点头之后又拿起手机继续打电话去了。
此刻的观察室内只有一人。
夏目枫闭目沉思着。
他是真的什么都没想,脑袋放空,几乎快要睡着。
他自己有着好几道准备手段,根本没把自己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有底气的人从来都不会在乎自己目前是怎么状况,因为自己有着能够直接掀桌子的能力。
自己妹妹只是打死了一条狗而已,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即便对方是什么所谓光浦议员家的也一样。
而且自己动手打了那几个警员也不算什么,当时的情况绝对算得上情有可原,以他对礼宫夕纪脾性的了解,这女人风风火火又有脾气,做事有些无理但也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