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容这么一说,景泰帝这才注意到夜幕已经在大家被这场骚乱夺去所有的注意力时悄然而至,虽说是正月十五,然而月亮却躲在一层厚厚的乌云之后,仅仅透出微弱的光芒,即便是他们父女两之间如此近的距离,想要看清景容的脸也十分的困难。

“掌灯。”景泰帝对着一旁的御林军们说道,得到吩咐的他们全都擦亮了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凭借着这些光芒,景泰帝得意看清了景容的脸,他柔声说道:“景容别怕,御林军们还在,很快他们就能将四周的灯点亮,再稍微等一段时间吧。”

景容闻言点了点头,景泰帝稍一低头就可以看见她那茶褐色的眼珠此刻正反射出点点跃动的火光,黑色?景容的眼睛不是红色吗?可是……景泰帝再次确认了一番,没有看错,她的眼睛变成了黑色,虽然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何样的变故,但是这却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不是吗?

“景容,你的眼睛变成正常的颜色了。”景泰帝欣喜的将这个消息告知了景容,一旁的襄王和张神医闻言也朝他们这边看来,此时此刻,御林军们已经将公主府住院的所有灯全然点亮,站在亮光的正中的景容的那双眼眸哪里还是先前鲜红如血的颜色?如今她的双眸已于常人无异,反射着熠熠的光辉。

“真是太好了。”景泰帝高兴得将怀中的景容又搂得紧了些,却没有发现怀中那人脸上并无半分喜悦之情,先前的恐惧正一点点的放大,不一会儿,她便从景泰帝的怀中挣脱,双手毫无力道的将景泰帝推离自己的身边,不可能的,现在这么黑,父皇不可能看见她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的,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你骗我,你不是父皇,这里明明这么黑,一点灯光都没有,你说,你是怎么看到我的眼睛已经不是红色的了,你说啊!”因为四周一片漆黑,不停的在后退着的景容并没有注意到身后居然是一根灯柱,再一退脚,整个人在完全无意识的情况下就这么装在了灯柱之上,惹得里面的烛火不自然的晃动了起来。

这是?景容转过身去仔细摸索,在心中大致的将其描绘了一番之后便知晓了这是什么,然后一丝笑容浮现于脸上:“你不是让御林军将灯都点上了,然后还看见我的眼睛恢复正常了吗?好,那我们现在就来试试看,这灯柱里面的蜡烛究竟有没有被点燃。”

“景容,不要。”看着景容的手不断的朝着烛火靠近,景泰帝焦急的出声制止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景容好像无法感受到四周的光亮一般的模样?难道说……一个念头从景泰帝的脑中一闪而过,不,他猛地甩了甩头,怎么可能,景容她怎么可能瞎了,啊……看着景容的手被烛火灼烧后不可置信的再次进行尝试的场面,景泰帝痛苦的双手抱头,强忍着不让自己崩溃的声音发出,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他和娇容的女儿,好不容易才摆脱那双被众人畏惧的红眸,紧接而来的居然是双目失明吗?如果瞳孔颜色的正常与否需要以视觉为代价的话,他愿意用自己的双眼换取景容的正常和光明,而非现在所见……

“景容,够了,够了。”不知何时醒来的洛子枫一睁眼看见的就是这副画面,在襄王和张神医的解释下,她知道了发生在景容身上的不幸,但是这个连灼烧感都毫不在意,一遍又一遍的确认真相的景容真的太令人心疼,她挣脱了襄王和张神医对自己的钳制,跑到了景容的身后,用尚且完好的右手制止住了她那近乎自残的行为,再在身后将景容整个人紧紧的环住:“景容,不要再伤害自己了好吗?”

这熟悉的声音和气息……景容目光呆滞、全身僵硬的任由洛子枫将自己抱住,片刻之后,那双已经感受不到任何事物的双眼终于流下了泪水:“子枫,怎么办?烛火就在那儿,我却只能感受到它的存在,完全无法看见,还有你也是,我的眼睛……”

“景容,别再说下去了,求你……”再听下去,她怕自己会心疼的疯掉,洛子枫将自己的头埋在景容的颈侧,决堤的泪水顺着脸颊、下巴打湿了景容的肩膀,为什么?老天要如此的残忍,夺去了她一只手臂难道还不够吗?为什么连景容的眼睛也要……

看着洛子枫和景容那般相拥哭在了一起,襄王、景泰帝和张神医三人也是不忍的偏过了头去,尤其是张神医,他暗自使劲的敲打了自己的脑袋一番:“都怪我,今日的一切都怪我,若非我中途出来搅局,小诗乔和景容公主都不会如此,都怪我……”

“不,即便没有你,今夜也注定不会平静,或许会更加的糟糕也不一定,子枫的身份,那个突然出现的怪老头,意图谋反的沈傲峰以及丧心病狂的石云飞,这些全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此时此刻,景泰帝反倒是恢复了冷静,一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直直看到张神医的心底去:“张神医,你本不姓张吧,斗转星移,朕早该想到,景容的眼睛是否有救,全都取决于你的一念之间,你便是顾氏一族另一分支的族长吧,风凰双佩的秘密,天石粉的产出之地,一切的一切,如今也是时候说出来了,对吗?”

“顾泽天,想不到你的目光仍旧如此犀利。”张神医,哦不,应该是顾泽玉苦笑着说道:“当年先祖创建青岚王朝之后将自己的血脉分为两支,一支用来守住这片山河,另一支则负责掌管着能够逆转青岚国命运的钥匙,风凰双佩,只不过几十年前发生了一桩意外,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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