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硕的脚步虽然很急,但还是跟着娴雅保持同样步调,他最相信的人就是十二婶,十二婶待他最和气,他不是不知道他庶出的身份又无爹爹,在家族里多受忽视,就连二房的人都瞧不起他,嫡母又是那个样子,若不是十二叔十二婶为他筹划,现在他哪里能到全国最高学府去读书,况且十二婶待他虽不若亲子,可是却比嫡母做的好太多了。
一路走得急,娴雅心中思绪也转念千百回,若说田氏这个人,是个聪明人,她宁可相信是五奶奶找野男人也不会是田氏,田氏最看重的莫过于华硕了,这么自毁前途的事情给华硕抹黑的事情,田氏应该不会干的吧!
却说两家住对门,不消一会儿就到了,五房的下人开始探头探脑了,见对门的十二奶奶过来,先是谄媚着上前讨赏,娴雅并无多加理会,华硕则狠狠的瞪了她们几眼,这些婆子真是越活越过去了,这都是嫡母的人,平时对他也不算恭敬,嫡母银钱抠的很,家里也无什么往来,所以这些人拿着点例银,吃饱饭就算不错了。
却说兰花见华硕带着十二奶奶过来,眼睛立马就亮了一下,现在怕能救田氏的就只有这位了,且不说十二奶奶如今的地位已经是诰命夫人,又是嫡枝,十二奶奶此人也是很不错的。兰花见华硕过来,却不敢表露什么表情,只道,“少爷这是何苦呢?”
“小贱蹄子,让你儿子看看他有个什么样的亲娘?跟下人苟合,你真是骚的一日没男人那块烂肉就活不下去了是吧?往日瞧着你就是一副狐媚样,被我拘在后头,我还以为你老实了,现在看来,你是在我面前装?荣家的给我打耳刮子。这小贱人还在装什么呢?”五奶奶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冷嘲热讽,却又带着一丝得逞的样子。
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话,娴雅腹诽了这五奶奶一下,又对华硕道,“硕哥儿,你不要在这里了,去温书去吧!这里有我就够了,兰花,带少爷下去。”
兰花听命领着华硕下去。华硕却犟的留在外头,娴雅却一掀帘子,果然。田氏穿着xiè_yī被绑着跟粽子似的,一个粗壮的老婆子正在左右开弓打的正欢,“五嫂这是做什么呢?我好容易过来串串门子,便遇上这等事情。啧啧,咱们裴家可没这个习俗啊?”娴雅边说边摇头。嘴角还轻轻扬着笑容,仿佛真的是来串门子的。
五奶奶帕子一甩,大声喊了几声,“兰花,兰花,你这死蹄子。真是什么人都放进来啊?”她见娴雅一身曳地水袖百褶凤尾裙,衬出如玉好肤色,又兼头上插着镶嵌珍珠碧玉步摇。看着虽素雅,却十分标志靓丽,不禁心中又气了几分。
娴雅并不在意,她这般说辞。
兰花匆匆跑进来,低着头不做声。五奶奶厉声对娴雅道,“我教训不安分的妾侍。你可管不着,这种人就该浸猪笼,我不仅在这里先教训她一顿,而且我还要让族里给她浸猪笼,坐竹椅……”
一旁被打耳光的田氏却呜呜咽咽的不做声,不知道是被打的狠了,还是摄于五奶奶淫威不敢作声。荣家的打得正起劲,她的男人就是被这个贱蹄子勾了魂,一有空就往田氏那儿钻,却把自己不当人看,还为小贱人的儿子要自己在五奶奶面前说好话,荣家的却是受够了,打起来却是越发厉害恨不得把这田氏拆骨都行。
“五嫂……”娴雅听她说的声音越来越多,也越发的不着调,忍不住打断她,“你到底为华硕想过没有,或者是你为自己想过没有?”这个五奶奶真的是蠢的不行,刻薄自私见不得别人好,这也就罢了,可这大事上拎不清,可如何是好啊!
“我做事还用你到这里说吗?这是我五房的事情,你可不要多管闲事,不要以为你现在是将军夫人就可以对我这嫂嫂无礼。”五奶奶从未和这娴雅正面起过冲突,甚至有的时候她觉得柳氏很怕她,不敢跟她对着干,可没想到柳氏还真的跟她起冲突了,插手管他们五房的事情,她去族里也顺便把这件事情说说才好。
荣家的巴掌仍是不停,外边站着的华硕也握着拳头,他知道十二婶在以她的方式救她的娘亲,他要忍住。
“田氏如果真的被抓了现行,我敢说这件事情发生,别人只会说五嫂里治家不严,田氏是个什么呢?五嫂子若是要闹大了,那你们就都要玩完了,族里自然会惩治田氏,可五嫂呢?五嫂是什么?守寡的夫人家竟然也有男娼女盗之事,可见你们五房怕是也要完了……”
见五奶奶开口,娴雅又道,“再者,华硕呢?再怎么样,这田氏是华硕的亲姨娘,田氏这等丑事败落,那华硕岂不是更抬不起头来,说不准,这孩子因为这些事还真的受到什么不好的待遇,这也是人之常情,那五嫂怎么办?五房的财产铺子良田若是男丁品行有问题,亦或者是,族里认为她不够格,五嫂可是什么都拿不到啊……”
荣家的听到这话,打田氏的声音却越发的小了起来,五奶奶也突然想到,自己能有这么多钱财,可不是因为这华硕吗?如果是没有儿子,裴老爷压根给点子赡养费就仁至义尽了,说不定往尼姑庵那儿一扔也了事。
如此,五奶奶却不能消气,娴雅心知这件事情五奶奶虽说会改变去族里浸猪笼的想法,可这田氏却怕是不好了,她不能公然的为一个妾侍做主,如此这般不过是为了华硕那个孩子罢了,那孩子心性良善,为人正直,是个好孩子,可田氏,能保住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