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鹰与唐冠坐在马上,常鹰看到眼前景象更是心中惊讶。
一名兵士匆匆向这边跑来。
“两位,将军有请!”
唐冠闻言跳下马,常鹰却眉头紧皱打量眼前被重兵围住的驿站。
“怎么多出那么多?”常鹰心中暗暗一凛,平日他也来过此地,却没见过此等景象,当即心生疑惑。
见唐冠跳下马,他也翻身下马。
“小郎君,好像有些蹊跷。”常鹰小声对唐冠嘀咕道。
唐冠却不以为意,若是此处冷清,那倒是见鬼了。
当即随着甲士走到牢前,常鹰见状面色一变。
下意识将唐冠拉回,护于身后。
“怎么回事!?你不是来见老相公吗?”
唐冠闻言苦笑一下,说道:“常大哥,进去就知道了。”
说罢便提步走进,常鹰只好紧紧跟随。
这牢狱有些简陋,毕竟只是临时关押的地方,只有简单的几个牢笼。
常鹰冷冷打量着四周,这是习武之人特有的警惕,毕竟事情发展怪异,若不是看唐冠一副笃定表情,他早就避而远之。
“那边两个小子!你们过来。”
突然的一喝,让二人止住脚步,望向那边,常鹰瞬间目瞪口呆。
“老相公!”
说话的正是铁牛,可他身旁牢笼中人却让常鹰面色煞白。
唐冠见状也暗道一声果然,“这女人下手真他妈快!”
当即二人提步近前,常鹰看清铁牛模样忙躬身道:“铁将军!”
铁牛见状一愣,挠挠脑袋道:“小子,你认识俺?”
常鹰似乎与他见过,当即说道:“在下奎科武举力士。”
铁牛又望了眼常鹰,有些恍然,说道:“哦,是你啊,使鹰爪的小子。”
常鹰见对方还认识自己,颇有些受宠若惊,慌忙再次抱拳。
铁牛这才将目光放到唐冠身上,见他身上官服眼皮一跳。
唐冠却静静与牢中裴炎对视,两人均默不作声。
良久后,裴炎出声道:“铁将军,劳烦回避一下,我和这位小郎君有些话说要讲。”
铁牛闻言点点头,转身便走,常鹰见状又望了下唐冠,见他不为所动,也转身与铁牛一道离去。
一时间此处只剩下唐冠二人。
唐冠望着里面的裴炎,突然心中一动,自己什么都没改变,虽然早有预料,可当历史的车轮碾压而来,他发现现在的自己那么微不足道。
唐冠缓缓上前抓住牢杆望着里面的裴炎,裴炎对他微微一笑,望了望他身上的官服。
“当官了?”
唐冠闻言一愣,随即重重点头。
“那就好好当。”
裴炎甚至没有询问唐冠是如何得知自己入狱,更没有询问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被关押在这里,似乎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老相公,你现在回头还不晚!”
终于唐冠忍耐不住,说出了自己最想说的话。
“去病,宰相下狱,焉有不全之理?”
“她...她...她幼稚!”唐冠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恐惧感将他笼罩,自己的一切努力化作虚无,像是改变了很多东西,却又什么都没改变。
裴炎见唐冠模样微微摇头,伸手在怀中摸索一番,取出那叠好的战袍,隔着牢笼递给唐冠。
“去病,我本想将相冠送你,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个适合你。”
唐冠却没有伸手去接,他还是想不通裴炎连死的勇气都有,难道就没有去求饶的勇气。
只要他向武曌服软,武曌不会杀他,毕竟是他将武曌扶上了今时今日的地位。
“老相公,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想到这唐冠由悲愤转为愤怒,他开始质疑。
裴炎望着他激动的模样,抿抿嘴唇,良久后说道:“我在当初就想到了今日。”
说到这,两人戛然而止,唐冠见四下无人,小声道:“老相公,我去给你求情,她只是想做皇帝而已,让她做就是了!”
此话一出,裴炎笑出声来,良久后摇头道:“你还小,她想要的哪是那一个座位?”
“你这老头怎么这么倔强!”唐冠一下失口骂出声来。
裴炎也一下愣住,有些讶然的望着唐冠,唐冠这才回神,可话已经说出口了,只好默默不语。
裴炎将戎袍放在唐冠身前,而后像是自嘲一般摇头道:“我若不倔强,突厥人还在杀我百姓,我若不倔强,吐蕃蚕食的何止一城?我若不倔强,这天下百姓哪还有活路?”
“你...”唐冠抬起头来望向裴炎,唐冠终究不是神,他知道他是清官,却不知道裴炎心中所想。
“去病,她的确是圣人,可也是女人。”
“她若为帝,毁掉的不止是太宗一脉,这天下间也只会血流成河。”
唐冠默默听着裴炎说话,猛然意识到他原来是因为这个。
诚然武曌称帝后,百族诸侯皆反,先是李唐王孙起兵,而后是突厥人打出匡扶天可汗的旗号入侵中原。
可笑的是唐朝屡战屡败,直到五代十国,迎逢外族。
突厥是匈奴的一支,与中国纠缠了数千年,直到后世在边疆还有他们的影子。(注:涉及时政,有兴趣的可以搜东(河蟹)突)
从古汉打到现代化,令了解历史的人都大感唏嘘。
想到这唐冠默不作声,不过也摸清了裴炎所想,只是没想到这个真正以百姓心为心的宰相目光这么远。
“去病,你走,记住为官之道,以宀覆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