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原先打算得好好的,用未来几年仙人村的出产做抵,先借一千五百两银子,解决这回的兵役之事。
一千五百两,看起来虽然很多,但落实下来,其实没那么可怕。
象她今年只种了五亩地的棉花,就卖了五十五两银子。而全村共有地一百二十二亩,明年集体种上棉花,怎么着也能收到一千三百两。
就算扣除税费,算上天灾不利等等损耗,她相信这笔钱短则三年,长则五年,一定能连本带利的还清。
这也是她问过朱长富、董大伯还有连爷爷三人,得到他们同意的方案。虽然从短期来看,他们所受的损失不小,但从长远来看,这还是很值得投资的一笔生意。
想想看,三年还完一千五百两。
这搁在从前,可是打破他们的头都没人敢相信的事。如果真让叶秋做成了,以后仙人村的收益还会少么?
那陶家打的主意,虽也差不多,只不过他们的心思更恶毒些。若仙人村的地落到他家手里,就相当于整个仙人村都成了陶家的佃户,相信陶家的利滚利,会逼得全村人永远没有偿清债务的一天。
只是叶秋千算万算,唯一没有算到的是,她要借钱的那个人,刚好不在家。
“你们掌柜的到底去哪儿了?”
叶秋很急,非常急。这样的关键时刻,怎么陈掌柜偏偏就出门了呢?
店里的伙计也是一脸无奈。“我们掌柜的只说出门有事,也没说上哪儿,办什么事。叶姑娘。你要不明天再来吧。等我们掌柜的回来,我一定跟他说,让他明天无论如何在家等着你。”
叶秋再急,却也知道无法可想了。
因为整个八角镇,只怕除了陈掌柜,或者说,除了他背后的徐家大姑奶奶。没有人愿意,也没有人敢借她这笔钱。
若不是怕到徐家也碰不到人。叶秋真想直接就找到榆林县去!
这该死的没爪机没**的时代,人只要一不在家,找起来就各种窝火了。
幸好还有一天。叶秋努力安慰着自己,咬牙切齿的回了村。
而在她之前。陶宗名先一步到了。
看一眼破破烂烂的仙人村,那些土得掉渣的窑洞,在他眼里,跟野人住的地方差不多。要这样的一家子凑个六两银子只怕都不容易,还六十两?绝无可能!
所以陶大老爷端着威风,摆着架子,连马车都不愿意下来,就命家丁四处吆喝,“把村里的人都叫出来。说老爷我有话说。”
当主子的如此,当奴才的自然没什么好嘴脸,一个个扯起嗓门。
“嗳,仙人村的人听着!我们陶家大老爷来了,各家管事的赶紧出来一个,听我们老爷说话!”
这样呼奴唤狗般的叫唤,听得朱长富顿时就毛了。
跟屋里陪着的客人告了个罪,就走了出去。却见连爷爷董大伯都各自约束着家人。见有些好奇走出来的,也把人轰了回去。
要说官府号令他们没法子违抗。可这姓陶的算哪根葱哪根蒜,不过是个有钱些的财主,凭什么对他们吆五喝六的?
走到陶宗名跟前,朱长富说话了,“陶老爷,不知您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眼看走出来的不过几个老头了,觉得一点也不威风气派的陶宗名有些不乐意了,不过想想,这朱长富到底是个主事之人,也就勉勉强强开了口。
“那姓叶的丫头,回来了没?她肯定没告诉你们,我们家打算借钱,给你们全村渡过难关的好事吧?”
出乎陶宗名的意料之外,虽然对面的几个老家伙听着有几分诧异,却没一个露出喜出望外的模样,更没有当即跪下磕头,感恩戴德的。
陶宗名心里有点不舒服,可转念一想,这些山里人都笨得很,只怕根本搞不清自己说的什么意思。等他解释清楚了,估计他们就要感动得痛哭流涕了吧?
到时候,就算那叶家丫头一人不肯有什么用?只要这些人都同意了,她就是不乐意,也得乖乖按照自己的意思来了。
所以陶宗名就说了,“到底是这么多年的乡亲,我也不忍心看到你们村遭此无妄之灾。所以好心决定拿出一笔钱财,替你们全村赎了这回的兵役。你们往后,只要继续好好种地,慢慢还就是了。”
他会这么好心?
董大伯当即不信的问,“就这么简单?随我们还多少年?”
“那倒也不是。”陶宗名理直气壮的道,“你们既欠了我家的钱,往后每年的地怎么种就得由我家说了算,地里的出产也都得交给我家来管。”
那不跟佃农一样了?到时他一句债还没清,那全村人不就得给他家干下去?
就知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连爷爷顿时冷冷道,“陶老爷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此事我们村已经在想法子解决了,不必您客气。”
陶宗名一哽,“你们不要不识好人心!那叶家丫头给你们灌什么mí_hún汤了?她怎么可能解决得了此事?我不怕实话告诉你们,她今儿已经求到徐校尉那儿去了。人家徐大人是给我家面子,才见了她一面。可这征兵的事是朝廷派下来的,你们可别以为能象上回似的,闹一闹就没事了。你们村的名额已经写进军文,盖上红印了,要是没银子来赎,那是非走不可的!”
“那也让我们自己解决!”朱长富黑着脸直接下逐客令了,“陶老爷,咱仙人村也没什么好招待的,估计您人金贵,也没兴致受我们的招待。请回吧。”
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