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教训的小地瓜,就此埋下了对插刀教主的敬畏之情,老实牵着小猪,蹲一边反省去了。
估计小东西这半天工夫都不会再捣乱了,叶秋也安心的去忙她的事了。
整个仙人村都在为纳税的事情忙碌,她实在没精力看着孩子,更加没精力去管那位教主大人,再次兴致盎然的去挑水。
快到晌午那会子,叶秋见空闲了些,就想找老两口算算自家要交的税,也给二老一个说话和解的机会。
老人家闹起别扭,就跟小孩儿一样。朱方氏脸上虽有了笑模样,却就是不肯跟朱长富说话。
可这边她还没张口,院门一响,董二嫂来了。
“……看你们家人来人往的事情多,想是没工夫做饭。正好我家蒸窝头,就拿了几个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别嫌弃。”
说着客气话,董二嫂揭开篮布,拿出一篮子滚圆澄黄的大窝头。
这窝头一看就是特意用磨细的玉米面做的,每一个的顶上还放了一颗红枣,闻着就很是香甜。
这样的吃食在乡下算是很精致了,董二嫂家境又不是很好,这大中午的特意蒸了这个送来,示好的意味不要太明显哦。
叶秋没吭声,由着朱方氏客气几句,把窝头收下。动手准备起泡菜青菜,打算一会儿再烤几个馒头片,熬锅小米粥来配着吃。
没法子,谁叫她家现在有个大肚汉呢?就这几个窝头,估计也就能塞一人肚子。
董二嫂见她忙着,露出几分为难之色。
坐下,难免让人多准备自己的一份吃食。不坐,那她的话还没说呢。
朱方氏瞧出她似是有事,宽厚的接了一句,“二嫂子这是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董二嫂掩饰性的抚了抚鬓角,赔笑扯了个由头,“你家的地也该施底肥了吧?这眼瞅着就要冷了,等上了冻,翻地可就不容易了。”
她说话时的眼神,一直瞧着叶秋。
可叶秋不答,倒是朱长富忍不住道,“可不是?我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事呢。要不是官府说要提前交税,昨儿我就准备说的。”
董二嫂笑着奉承了句,“您老是老把式,肯定想得周全。既要做,不如早做。要不明儿就让我家老二老三,把家里的肥挑过去吧。”
朱长富一愣,这时候农家要积点肥可不容易,全仗着人畜粪便。有些家里人口少的,还得四处去捡牛粪,董二嫂这意思是要白送他们?
“那怎么好意思?你家也不是没地,明年不要用肥的?”
董二嫂赔笑又看了叶秋一眼,“我这不收了叶家妹子的钱么?若不出点子力,还真有些过意不去。不过是些肥料,没事。”
叶秋这回不装傻了,笑笑道,“真不用。嫂子难道忘了,我还管镇上订了肥的?家里现还养着三匹马呢,尽够了。”
董二嫂有些笑不出来了。
拍马屁拍不到正点子,献殷勤又拿不出好东西。这尴尬,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
瞧她这副模样,老两口又不瞎,都看出有事了。
朱长富外表威严,心却厚道,起身道,“这冬小麦的事是秋儿张罗的,要怎么弄你们商量吧。孩子他娘,你给我打个下手,咱去隔壁把墙刷了。”
当着外人面前,朱方氏还是很给自家老汉面子的。帮不帮是一回事,但还是起身随他离开,把地方留给二人说话。
董二嫂略松口气,可再瞧一眼叶秋,她是真没脸开这个口。
叶秋也不催,依旧在那儿慢条斯理的准备着午饭。
直到董二嫂实在扛不下去,狠狠心开了口,“叶家妹子,有件事,我……我家对不住你!”
董二嫂得知的时候,都快气晕了。
她就说上回婆婆进城,她怎么舍得买三文钱一个的茶叶蛋给家里人吃,原来竟是跟人说叶秋的八卦换来的。
可人家这样摆明了打听叶秋的底细,可不是别有居心?
那天,在叶秋下山之后,董二嫂在朱家地里干活时,无意听小叔子说漏了嘴,知道婆婆是这么换的茶叶蛋,当即就觉得有问题了。
后来听说那吴老四来抢亲,她就更怕是婆婆惹下的祸。所以后头村长家里分野猪肉,她都没好意思拿。
家里人怪她杞人忧天,有便宜不占是傻瓜。可眼下看着叶秋的神色,董二嫂却觉得他们才是傻子,还想拿别人当傻子。
“……叶家妹子,这事,我真不知该怎么说了……要不,我把上回的钱还给你,那活还是我们家替你干吧。”
无比艰难的把此事说清,董二嫂简直羞愧得想钻地缝里去。
自那金求盗进村,证实了背后指使之人是陶七,她就再也不敢心存侥幸了。因为那天跟她婆婆打听的,就是一个面生的外地婆子。除了王氏,还会有谁?
村里人平常嚼嚼舌根并没什么,可要到外头去乱说别人家的事,却是要招人嫌的。
尤其,还吃了人家的茶叶蛋。这性质,跟出卖有什么两样?
看董二嫂一张胖脸窘得通红,甚至窘得几乎快落下泪来,叶秋心里的火气,不觉消了大半。
这件事,她是早就知道了。
那天她最后问起陶七,就是问他怎么想到挑拔吴老四来抢亲。
陶七没有隐瞒,说是那天董二嫂一家进城,他看到马车,就认出是陶家的东西了。想着必跟叶秋有关联,就派了丈母娘过去,套出那董老太的话,这才想到借刀杀人。
听说只是为了几个茶叶蛋,自己就被卖了,叶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