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晨雪看着收拾整洁的家没一会儿就被翻的乱七八糟一片狼藉,她真不知道这个家,这个被称为母亲的人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反正家里是一分钱也没有了,让她去翻吧!等翻不到了她就死心了!她转过身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猛地把房门关上了,仿佛这样就能把她和外面的世界隔绝了!
房间里一片漆黑安静极了,能清晰的听见外面东西摔倒在地的声音,她不想去开灯,一个人顺着墙坐在了地上,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腿,把头埋在膝盖里,那些与生俱来的原罪究竟是谁的错,虽然不是她造就的却是她要承受的,一想到这一切有可能会跟随她一生,宁晨雪的心里顿时生出了一丝悲凉。
昏沉的夜很快就过去了,凌晨的微光冲破了黑暗,胡同巷子里白日的热闹是从一声豆花的叫卖声开始的,卖豆花的小商贩扯着嗓子,声音抑扬顿挫,“卖豆花~嘞!”那一声带着味道和乡音的叫卖声把宁晨雪从噩梦里叫醒了过来。
她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苍白的脸上黑眼圈很重,她艰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一看手表已经七点多了,眼看着就要迟到了,急忙拉开衣柜换上校服,匆忙的用冷水洗了一把脸,这才清醒了一些。
“开门,开门!快开门!”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男人粗狂的声音隔着铁栅门,就能感受到那种凶悍,宁晨雪愣了一下,随即关掉了水龙头,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宁母猛地推开了房门,一脸惊慌的跑了进来,“小雪啊!你救救我!快把你的钱拿出来,不然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
宁晨雪冷冷的看着她,难怪会回来,原来是又欠了赌债了,她早晚得死在赌桌上,“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钱是你欠的不是我,他们要找的也是你!”
“你,你怎么这么冷血,我白把你养这么大了,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生下你!快把钱给我!”
宁母指着她的鼻子吼着,眼里除了钱就没别的什么了,宁晨雪伸手把额前的头发搂了上去,眼神冰冷,看着自己脚上那双磨损很严重的运动鞋,贫穷和自尊心折磨了她十六年,可这都不算什么,最让她痛苦的是这个看不到一点希望的家,以前总想着能靠着高考上大学改变自己的命运,可眼前这些赌债,就像是万丈深渊一般,要她怎么跨的过去。
“我没有钱!”
宁晨雪说着就要转身离开,宁母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你别想着走,我告诉你,不把钱拿出来你今天那也不能去!你没钱,你不是还有那两个有钱的朋友吗?先找她们借一下,你不能见死不救!”
“砰!”的一声,生锈的门被撞开了,几个赤膊大汉走了进来,“走?往那儿走?快还钱,要不然今天就别想着走出这个门!”
这样的场景宁晨雪经历过好多次了,已经无比的熟悉了,她想要离开一走了之装作不认识母亲,可宁母紧紧地抓着她的胳膊,指甲陷进了肉里生疼,就像她们之间的唯一纽带,血缘一样,想断却断不了。
“她欠了你们多少赌债?”
宁晨雪低声问道,语气波澜不惊,人在被命运百般折磨的时候,时间一久,就会生出疲倦,渐渐的麻木了,于是把习惯当成是命,就那么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