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保温桶回到家,颜千晨反身关上门,见张萍正在客厅里打电话。
张萍听到开门的声音,抬起头,见是自家女儿,笑了笑,简单的说了两句后,便挂断了电话。
“妈,谁的电话?”颜千晨一边换着拖鞋,一边问道。
“是你大姨,这不是放暑假了吗,想让咱们一家三口都去宁州玩玩。”张萍道。
颜千晨在记忆中过滤一遍,方问道:“姨夫不是下海经商,他们一家三口都搬走了吗?怎么又回宁州了?”
“刚才你大姨说,他们家的公司几个月前刚迁回东省,一家人又回来住了。怎么样,晨晨,愿意去宁州逛逛吗?累了一个学期了,就当去散散心。”
这几天没什么重要的事,颜千晨当然没意见,摊摊手,“我没意见。”
“行,等一会你爸回来我再问问他。”看得出来,张萍心情有些激动,说话的时候眉眼带笑,语气里有种克制不住的迫切和欢欣。她这一辈有一个姐姐,一个弟弟。弟弟张亮性格恶劣,不学无术,跟外面的小混混们学了些不三不四的东西,整日游手好闲,吆五喝六的,有一次竟然被人撺掇和别人一起去抢劫,未遂,被逮进了派出所,二老气的差点住院。也不知他被那些小混混灌了什么*汤,无论如何劝诫,他都听不进去,甚至还和家人大吵大闹。一次激烈的争执后,张亮离家出走。除了过年,他不再回家,和姐姐们的联系也越来越少。而大姐张玲和她的关系很好,姐妹两个只差一岁,年龄相仿,性子也像,共同话题多,喜好兴趣相差无几,是以从小就亲近。
这次几年没有联系的姐姐突然打来电话发出邀请,她自然满心欢喜,恨不得现在就去宁州,和张玲秉烛夜谈,好好聊一聊这几年的生活。
半个多小时后,出去买菜的颜东强回到家,听张萍说了这件事之后,略作考虑便答应下来,这阵子,家里让父亲的病闹得愁云惨淡,趁这个机会出去散散心也好,反正就两三天,让妹妹们多照顾老爷子几天,尽快回来也就是了。
第二天,坐上开往宁州的大巴,颜千晨不一会儿就头枕在张萍肩上,呼呼大睡起来。看的张萍和前座的颜东强失笑,这孩子是有多缺觉才能困成这样。
其实,颜千晨倒不是缺觉,只是最近的训练强度又大了不少,身体虽还勉强撑得住,但精神上到底有些吃不消,只要一有机会休息,就会感觉到又倦又困,这才会在车上睡着。
与此同时,云城原天成社的地下密室里,一个上半身缠着纱布的中年男子从昏睡中醒来,原本迷蒙的双眼在清醒过后迸发出浓浓的恨意,在暗夜般的房间里亮的吓人。
嘶哑干涩的嗓音低低的响起,为密不透光的房间平添一份恐怖,“斯……毅,你不…得…好…死!”
三个小时的颠簸过后,颜千晨一家三口踏上了宁州的土地。
张萍给姐姐张玲打了个电话,后者一听妹妹一家已经到了,连忙来接,不到二十分钟,一辆黑色别克停在了三人面前。
车窗滑下,露出一张保养得宜的脸,看上去竟是比张萍还要年轻。见姐姐开了辆崭新的轿车来接自己,张萍顿时有些局促,倒是张玲热情的下车,丝毫不见生疏,和张萍颜东强寒暄了几句,这才看向颜千晨,温婉的笑道:“这是小千晨吧,呦,一转眼都这么大了,千晨念几年级了?”
颜千晨礼貌道:“开学就高二了。”
“上次我去云城的时候,千晨好像才上初二吧,这么快都三年了,真快呀。”张玲感叹道,又招呼三人上车,“来,上车,咱先回家。”
一路上,张萍和张玲聊了很多这几年各家发生的事,两人也是三年没见,姐妹之间找到当年亲密的感觉后总有说不完的话。
张玲的新家在宁州的别墅区,是一栋欧式风格的别墅,环境清雅,装潢精致。
颜千晨一家人换了鞋,先去客房放下行李,又回到客厅休息聊天。几个大人的话题自然离不开工作生活和孩子的学习,恰好张玲的孩子付瑶今年高三,张玲也适时的向颜东强取了经,颜千晨在一旁插不上话,只好不停地吃着桌子上的水果,不一会儿,就消灭了一大半。
三个大人叙话到太阳落山,家里的佣人陈妈准备了一大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最后一道菜摆上桌时,大门正好打开,一个一身昂贵西装的中年男子大步进来,换了拖鞋,看到沙发上的几人,立时笑道:“小萍和东强来了?呦,千晨也在?怎么样,还习惯吧?好不容易来一趟,在这儿多住两天。”
张萍笑了笑,道:“那谢谢姐夫了。”
“饭都做好了,长林,你先去换一下衣服,我们等你开饭。”张玲嘱咐丈夫。
“瑶瑶还没回来呢,不等孩子了?”颜东强问道。
“嗨,别提了,这孩子一放假就跟同学去旅游了,说是要放松放松,缓解压力,我和你姐夫管不了她,只能由着她去,真真是不让人省心那!”张玲提起女儿,叹道。
等付长林从楼上下来,众人转战到了餐厅,大人们吃着饭,叙着旧,颜千晨安静的吃着饭,静静地听着,也不言语。
从付长林的言谈举止中看,颜千晨对这个姨夫颇有好感,从前付长林不过是纺织厂里一个普通的技术工,后来厂子效益不好,破产了,付长林没了工作,颓废了一段时间后,毅然决然决定顺应潮流下海经商,没两年功夫,生意就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