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子总是这么可爱。
虽然有些偏颇,但这就是每一个母亲的想法。
披着遮布的格瑞亚将不太情愿的梅尔文揽在怀里,用手指将皱起来的眉心揉平,抹去对方可能存在的烦忧。
不就是没有魔术师的资质吗,亲爱的根本就不懂,一个人的潜力怎么可能因为天分而阻隔。
格瑞亚对于自己的丈夫很是不满,但她不会讲这样的不满宣之于口,而是默默地支持自己的儿子。
作为母亲,格瑞亚坚信: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只要作为人类的自己拥有决心,再加上她的资源供给,即便天赋不足,儿子也绝对有着独属于他的未来在前方熠熠发光。
而在这个过程中,格瑞亚就是梅尔文坚不可摧的后盾,为他摆平一切可能存在的麻烦。
比如此刻……
“苍崎橙子,是吗。”
“是的,夫人。”
在格瑞亚投资开设的一家美容院内,苍崎橙子披上了用于防污的遮布,坐在格瑞亚旁侧的椅子上,让染发师为自己的头发涂抹染发膏。
“梅尔文这个孩子虽然有些调皮,但实际上是个温柔的孩子,很感谢你把他带了回来。”格瑞亚看见了梅尔文手里抓着的自我强制证文,这是在魔术与现实穿梭的女强人最为熟悉的事物。
每当魔术师进行交易的时候,自我强制证文就会伴随左右,并且一但署名便不可悔改,格瑞亚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去看证文条例,而是邀请苍崎橙子坐下谈话,苍崎橙子也很顺从的坐了下来,并挑选了自己想要的服务。
“客气了,只是偶然遇见而已。”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一头黑发慢慢被染发膏覆盖,苍崎橙子闭上了嘴巴,面无表情。
“能遇见名门苍崎家,是他的幸运,刚来伦敦可有什么困难吗。”对魔术家族了如指掌,格瑞亚明白苍崎这个姓氏代表的含义,也明白苍崎橙子来到伦敦代表着什么,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儿子撞到了一条大鱼。
“都可以自行解决。”格瑞亚试探着苍崎橙子的深浅,却被少女一一拆解,除去魔术以外的一切都不过细枝末节,像是缺钱这种问题,在刚刚梅尔文签署强制证文的时候,就已经不再能挡住苍崎橙子前进的步伐了。
“我听说,你和洋子小姐是从小修业之时好朋友。”格瑞亚问道。
“是。”在覆盖完染发膏之后,裹住发丝的苍崎橙子神情柔和了下来,伸手招了一下,让折耳猫跳进自己的怀里,没有多余的回话,与他人打交道时秉持可以沉默就一个字都不说的原则。
格瑞亚心中微微点头,虽然早已闻名,但今日见面她才把握到苍崎橙子这个人物的气质与精髓,作为魔术师,她有着超越自己年龄的沉着,至于其他的日后再看即可,现在需要将事情先解决了。
“梅尔文,将你手中的证文拿过来。”
“啊?啊!”
不喜欢陪女人做头发的梅尔文愣了下,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巴,他很想让母亲给自己找回场子,在伦敦上层圈子内格瑞亚的是一个极有手腕和自我主见的女杰,处理个女魔术师不应该是手到擒来的问题吗。
“……亲爱的,我想你需要找个女朋友了。”
虽然无条件支持儿子,但格瑞亚并不喜欢呆愣的笨蛋,她的儿子可以狡猾、可以残忍,但是不可以露出这种傻气的模样,如果不擅长应付女人,那么更要与女人多打交道才是。
梅尔文翻了个白眼,然后老实的闭嘴不言,要是继续说下去他很可能就会陷入那些宴会女性的魔爪当中,如果妈咪不肯去处理苍崎橙子,那他也只有接受沉默的份。
接过儿子手中的证文,格瑞亚浏览了一遍条件,无可指摘的防御性条例,简单明了的赔偿金额,她点头道:“很合理,就按照这个做吧。”
列自我强制证文时若是逻辑不够周密,便会被寻找到报复的漏洞,格瑞亚并没有能找到证文里的漏洞,也并不打算就这件事再做些什么。
标注的赔偿金并不贵,不过十万英镑而已,她的梅尔文是不可以用金钱的价值来衡量的,苍崎橙子这个人物瑞亚也从这个细节,注意到了苍崎橙子缺钱的事实。
费尔南德斯家族现今的当主,看来情况堪忧啊,捕捉到这个信息的格瑞亚心中已有定策,苍崎橙子凭本事从她这里拿走钱并没什么,相对的,格瑞亚会加倍从费尔南德斯家族索回。
比如拿下原本属于费尔南德斯家族在阿尔比昂内部挖掘的人员名额。
又或者说——
格瑞亚抿起嘴唇隐含笑意,她望了眼外界逐渐淡薄的阳光,嗅到了久违的新鲜气息,有了观察的兴致,作为君主的分支家系,她有着足够的余裕和本钱去思考,而不是急于行动。
这一点,是陈奇为之艳羡的。
没有本钱的人,只能当过河卒冲锋在前,不过倒也是别有一番妙处。
站在费尔南德斯的公馆之外,陈奇打量了一眼寂静森冷的周遭氛围,向着那唯一的入口走去,手中捏着尤里乌斯给他的钥匙。
【门口的植物系防御魔术已经被我拔除,你直入开门即可看见钟摆的异界陷阱。】
确认了一遍记忆无误,陈奇跨过地上那些枯萎植物的身躯,走到门前将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扭。
【时针,分针,秒针尽数卡在十二点的位置,在与外界接触的时候会前进一格,并停滞在那个刹那,你要做的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