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王配天比他父亲要直接多了。

直接归直接,谁都能听得出他话里的弦外之意。

这哪是送礼?

分明是在和庄伟勋谈条件,看他要拿多少才满意罢了。

庄佩佩并不言语,低头老实吃她的煎蛋。

王配天说的没错,他一是华裔,二又是加拿大那边的人,可服务的却是美国的农业进口业务。他这样的身份,哪怕做再大的生意,也永远处于被动,迈不进美国的主流。

他再有钱又如何?比他有钱的人有的是,比他有钱更有身份和关系的人,更是一大把。

如果像昨天晚上庄佩佩猜测的那样,对小麦和木材如果真的要增加反倾销税,那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年底就要大选,美国两大政党从去年就开始硝烟不断互相攻击,为了保证投票率和支持,这种时候放出消息要增加反倾销税,然后大力扶持农业,一定会赢来各州农场主的欢迎。

可不管谁拿到了选票胜出,往往政客们的嘴脸就隐藏不住了。那些发誓会争取到的法案,会因为各种利弊,各种政党之间的拉锯战最后不了了之,或者在参议院无休无止的投票、被拒、两党互相埋怨、再投票、再被拒……等到下一届总统大选的时候,再出台新的政策消息,再继续拉拢选票……

说来说去,利益会有损失的永远不会是那些政客,而是和那些政策法案息息相关的人们。

所以王配天坐不住了。

他一定是很想要知道。这套法案试行的可能性有多大。

或者,一旦试行,有没有别的变法从美国这边给他开些必要的绿灯?

想必他已经尝试过了,碰过壁了。才最终想到了庄伟勋。

庄氏旗下在美国有二十几家上市公司,美国银行又是庄氏开展业务的最大投资商,庄伟勋在美国没有过任何负面消息。他的孙女被美国人抚养,他每年按时向国税局缴纳大量金额的税收,庄氏在美国每年单单为慈善机构卷款就达数十亿美金……

最重要的,庄伟勋在美国政界有很好的关系。

庄佩佩暗暗想,王配天比他父亲王鑫要聪明的多。

从昨天庄伟勋的态度上,他大概就明白,光靠王鑫那几句奉承,喊几句亲切的“姐夫”。是远远达不到他的目的的。

庄伟勋同意帮他们。却丝毫不提什么办法。

都是生意人。这里面的利弊想想也就清楚了。

庄伟勋花费这么多财力人力维持出来的美国关系,能这么简单就给了他吗?

所以王配天今早直接拿出几乎一半的公司股权,也不再谈什么亲戚关系。“直接”地把礼物送到了爷爷手边。

同穿一条裤子,就必须同为一个方向而走。

拿了这些好处的庄伟勋,也就必定会把王配天想要的给他了。

可是……

爷爷会稀罕吗?

果然,庄伟勋虽然坐直了身子,表明了他有些许的兴趣,但很快就笑着说,“配天,你把姨丈看的太轻了。”

这话把王鑫吓得不轻,他忙说,“姐夫你别怪配天。他也是着急……”

“我既然答应要帮你们,就定然会帮的。”庄伟勋直视王配天,“我每年光是散出去的钱就有几十个亿,你辛苦拼搏来的产业,姨丈怎么能要呢?”

“姨丈必然是看不上这点小钱,但是我诚心希望您能帮忙,我不会收回去的。”王配天坚持道。

他话已出口,又得到了庄伟勋首肯一定会帮忙,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大半,那些股份已经不是他心中惦记的了。

庄伟勋没有再顺着他说,而是敲了敲手边的拐杖,“阿鑫,我腿脚不便,多年不出远门了。这些年,都是尚明他们飞过来看我,我最远不过去洛杉矶转转,别的地方我是真的吃不消了。”

庄佩佩在旁边就跟着小大人的点点头。

“你要我帮忙,我便写封信派人捎去,你若是让我亲自跑一趟……”庄伟勋摇了摇头,“我恐怕是奉陪不了了。”

王鑫一听,先是一怔,紧跟着脸色就变得紧张起来。

“可姐夫……安德斯家说只认您一个人,这……我……”他狠一咬牙,“要不然让尚明随我们跑一趟可好?”

庄伟勋没有回答他。

他的目光轻扫一遍王鑫和王配天的表情,缓缓收回,最后落在低着头的庄佩佩身上。

王配天随着他的眼神望过去,眉间略有微皱,眼睛眯了起来。

“我老了,总有一天就走不动了。孩子们都长大了,阿鑫,配天长大了,尚明也大了,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会明白,这么多年再如何辉煌,都比不过孩子一双清澈的眼睛。”

庄伟勋说着,唇边不由牵起一抹颇有深意的笑容。

“信我写,人我就不到了。如果真要有庄家的人到场安德斯家才肯帮你们,那就让佩佩去吧。”

庄佩佩嘴里的火腿差点没喷出来。

她快速咽下嘴里的东西,睁大了眼睛抬起头望着爷爷,一脸的不可置信。

庄伟勋嘴角的笑意更浓,“佩佩长大了,也是时候我介绍一些朋友给她,让他们知道庄家后继有人,能在未来一直互相照应着。尚明自幼在英国长大,他的关系都在那边,可是佩佩一直留在我身边,我能给她的也不多,美国这些好朋友引荐一下是应该的。”

他说的时候,眼睛一直深深注视着庄佩佩。

让她感觉的到,这些话,都是对她一个人说的。

“万一哪天我不在了,孩子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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