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他本是想来要宫千邪命的,但再听到他们的谈话后,又瞬间改变了主意;
既然宫千邪有心想要与茉儿不对付,那他又何必急于一时将他舍弃;
宫千邪若是像古天绝一样,骤然就死了,茉儿可不一定能在心底将他彻底抹去;
但他若是在死前造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孽事,那茉儿为他保留的那点心意,说不定很快就会不复存在;
古一兮微笑着扯了扯嘴角,好整以暇的寻了个偏僻位置坐下;
他一落座,宫千邪身边便有位垂暮的谋臣往他这个方向看了过来,不过,那人只朝这个方向看了一眼,随后便将眼别开了过去;
除开他以外,这里再无旁人知晓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在;
那位谋臣话音落下以后,宫千邪只轻描淡写的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将军”谋臣见宫千邪不为所动,忍不住上前提醒了一句;
可他才说了将军二字,宫千邪便不耐的道“我说......知道了”
宫千邪话音一落,适才出言的那位谋臣便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将军话里隐含的意思十分明显,谋臣要是还不知进退的话,那他跟在宫千邪身边的这些年就算是白费了;
“是”谋臣一退下去,就朝宫千邪恭敬的作了一揖;
这位向前的谋臣刚把身子往后一退,其他人等也默契的不再做声;
然,此时却又有一个不怕死的站了出来,他沉声询问宫千邪道“不知将军的意下是?”
站出来与宫千邪说话的这位,正是适才发现古一兮所在方位之人;
他是宫千邪这群谋士之中,资格最老、也最有发言权的,这话由他出口来问,并无不妥;
此人一站出,古一兮便将目光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宫千邪抬眼看了看他,冷冷道“本将的意思对你们来说重要吗?”
“臣等惶恐”宫千邪此言一出,刚才还气势十足的谋臣便全数跪倒在了地上;
宫千邪看着跪倒在地的谋臣们,沉沉道“依我之言,需按兵不动”
“将军”率先将头抬起,与宫千邪对话的这位,还是那位垂暮的老者;
“还有问题吗?”宫千邪扫冷的扫了垂暮着一眼;
那位老者非但没被宫千邪这一眼吓到,反而振振有词的回击说“将军若是想要放过这个天赐的良机,除非从臣的尸体上踏过去”
“尚老......”跪倒在地的谋士们,齐声喊了老者一声;
紧接着,便开始有谋臣跟随附言“将军若是执意如此,臣愿与尚老一同就死”
这人话毕后,其他人也紧随其后,他们将头扣在地上,异口同声道“臣附议.......”
宫千邪邪魅的笑了笑,看着面前的这群人,小声道“威胁我?”
“臣等.......”谋士们解释的话语还没来得及落口,宫千邪便不耐的道“滚......”
众人见宫千邪发怒,一时间也便没了主意,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将目光齐刷刷的集中在了依旧淡定自若的垂暮老者身上;
一个稍显胆大的谋士,压低着声音问垂暮老者道“尚老您看.......”
作为这群谋士领军的人物,这位被叫做尚老的谋臣在将军府地位可不是一般的高;
他言出必行,每做一个决策都会影响到宫千邪的行动;
简离在时,他在宫千邪面前说话未必会有这么管用,但简离一走,他就成了将军府里最不可或缺的顶梁柱;
这位被叫做尚老的垂暮者,无奈的看了宫千邪一眼,很快就把目光收了回去;
离开之前,他重重的对宫千邪磕了一头,再沉声道“老臣告退”
说罢,他站起身来就兀自离去了;
跪在地上的一众人等,一见老者离去,也便学着他的样子,逐一退了出去;
他们只知道跟随这位垂暮老者的脚步离开,却没人知道垂暮老者为何会选择离开;
其实离开并非那位尚老的本意,他只是在遵从着其他人的命令行事;
对他发号施令、使唤他离开的这位,正是所在一边无所事事、也不为旁人所见的古一兮;
老谋臣尚老一接收到古一兮暗示他离开的眼神,便不敢再在这里多待;
虽然他到现在都还没弄清古一兮为何会选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他离开,但他也不敢多嘴一问;
谋臣们走后,宫千邪所在的这间书房瞬间就变得清静了;
他坐在桌沿,一瞬不瞬的看着面前原封不动的糕点沉默了好一会之后,才将眼眸给抬了起来;
那群碍事的人走后,古一兮就坐到了宫千邪的对面,宫千邪在桌沿坐了多久,他就在那目不转睛的看了他多久;
“看够了吗?”宫千邪一将眼抬起,便朝古一兮方向发出了凶狠的询问;
古一兮知道宫千邪是在与自己说话,但他却并不想搭理他;
对自己的实力,古一兮还是相当有信心的;
他相信宫千邪无法将自己看到,他就一定判断不出他正确的方位;
宫千邪之所以对着他所在方向说话,完全只是为了试探;
他不清楚自己对面是否真的有人在,因为这房里,除了自己,他再感受不到还有另外一人的气息存在;
但那种被审视盯着的感觉着实太过真实,以至于宫千邪把话说话以后,还不断的在等待着有人做出回应;
房里虽没人的气息,但未必不会存在妖的足迹;
游走世间的也并非只有人这一种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