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曲幽然冷漠拒绝;
“就算不念曾经,你我也不必生疏至此,不是吗?”古幕绝苦涩道;
曲幽然无奈的摇头道“我没那意思,你误会了”
“想必不用我说,师兄也知道我现在在皇城中是个什么处境”
“现如今的我,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抓住把柄”
“我与你身份尴尬,又在夜间同行,万一被有心之人发现,以讹传讹妖魔化,又不知要生出什么乱子”
“我必须要循规蹈矩走好每一步路,不可以像茉儿那样由着性子胡来”
放在三十年以前,他们之间绝不会出现这段枯燥的对话,因为他们只需一个眼色,就能明白对方所知所想;
心有灵犀这种默契一消失,对话自然也就变得索然乏味;
短短几句话的时间,曲幽然就和古幕绝解释了两次;
古幕绝费了好大力气才说服自己不再追问,喃喃道出一个“好”字;
除了这个字,他再找不到其他话好说;
幽然语调清淡得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再然后,古幕绝恭敬的对曲幽然作揖行礼“更深露重,还请皇后娘娘先行”
这是最为臣子的他,应尽本分;从今以后,他们只是君臣;
不知为什么,在听到古幕绝那声皇后娘娘的时候,曲幽然突然红了眼眶;
‘别了,年少无知,两小无猜的过去’曲幽然在内心补充道;
为了不让古幕绝发觉自己失态,曲幽然快速别过双眼转身;
她才调转过身,眼泪就不争气的滑了出来;
长在心中二十多年的刺根,突然被人拨出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古幕绝没看出曲幽然有意掩饰,还以为她泾渭分明,此举只为划清两人界限,自是没有多疑;
两人一前一后站在那里,谁都没有打破这份沉默;
背过身的曲幽然遥望了天空很久,久到仿佛时间都已静止,曲幽然才再次开口道:
“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今日一别,师兄莫在提及这条通幽小径,让他们随过往散了吧”
从这里开始的感情,就该在这里完结;
“好”不管曲幽然说什么,古幕绝都会答应;
“嗯”未免古幕绝发现她声音不太正常,曲幽然就说了这一个字;
紧接着,她脚尖轻垫,头也不回的飞身离开;
看着曲幽然远去的决绝背影,古幕绝不由悲从从来;
从前或许还心存幻想,幻想有一日,他们能真正回到过去;
红尘梦碎的心痛,竟能把一个铁骨铮铮汉子的心击得粉碎;
曲幽然刚走,他便开始笑,可能是因为笑的太过用力的缘故,居然把眼泪都挤了出来;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是在天刚朦胧之时,古幕绝也走了;
他刚一走,小孤岛就慢慢开始往下沉,它沉得很慢很慢,连周围的水波也没惊动;
这座孤岛之所以能在此屹立,靠的完全是大榕树的支撑;
早些年古幕绝就把这里的成因研究透了,大榕树的根茎一半抓牢着孤岛土壤,一半神奇的融入到了地底;
生命的力量就是这么强大,大榕树为了存活,造就了小孤岛成形;
要想孤岛不复存在,就必须把大榕树连根拔起;
弱肉强食,自然界生存法则之一;
可能这颗大榕树自己也没想到,会毁在自己亲手造就的一对情侣手中;
君王府
傍晚柳絮情况明显已经好转,内室里再没早间惊呼之声传出;
被‘困在’柳絮阁正厅的古一兮,脚步一刻不曾停歇的打转,他只惦记一件事情‘古女茉儿还没回来’
一个时辰前,大夫就来回过话,说柳絮情况稳定,稍事休息便会醒来;
不过,经此一事,胎气大动,大夫交代,生产以前只能卧床静养,不能再受刺激;
这些话古一兮都有听进去,所以就算他心再焦虑,也只能坐在这里干等着急;
君王府探子消息传递再快也有时差,他到现在才收到古女茉儿回到皇城的消息;
至于她回去后经历了什么,到现在也没得到回复;
郁闷之下,古一兮气闷的将身边茶盏打碎;
外间伺候的小厮,一听到里面有动静,就带上侍女前去清理;
看着这满地的古董琉璃,小厮心疼的有些说不出话,今日里,这已经是古一兮打碎的第六套茶具了;
他在柳絮阁待了那么久,也没清理过这么多的残渣;
王爷为主子的事忧心,心情烦闷在所难免,他们当小的也能理解;
只要这位祖宗不伤着自己,他想怎么折腾就这么折腾;
正当古一兮郁结难舒,郁闷至极想要拂袖而去之时,有人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东域国君?”古一兮冷漠的重复着前来回报小厮的说话;
红袖出手,动作可真是快,茉儿还没回府,她就把人给带了回来;
时间不多不少,刚好够茉儿所定两日之期;
小厮跪在地上,郑重其事的回道“是”
“容他所请,好生安置”古一兮沉声吩咐小厮道;
“是”说完,小厮便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回报小厮刚走,古一兮立马走出正厅,找到燕雀“好生守着你主子,她要再有个闪失,本王一定唯你是问”
“是”燕雀颤颤巍巍的回道;
这一天的经历足够她回味一生,脑子到现在都还晕圈;
“等你主子醒来,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