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追根溯源,必须先从西跃入手,他可不会傻到放个奸细在北国;
如此重要的位置,绝不能坐着外人;
奈何简离出手太快,想要出手阻止为时过晚,情急之下大呵道“简离住手”
换做平时,宫千邪的话对简离一定管用;
但现在他什么也听不进去,一心只想取黑布人性命,就算奈何不了阖玉,他也要让她痛失左膀右臂;
电光火石间,阖玉一个闪身就提住了简离手腕,令他不得动弹;
而后用她那异常难听的男音对宫千邪道“看好你的奴才,再敢在我面前放肆,决不轻饶”
说完,她一挥手就将简离推向了宫千邪;
待宫千邪稳住简离身形再次看向门口之时,却哪里还有阖玉的身影;
失魂落魄的简离,一把将宫千邪推开,来到床前,将舞倾城抱入怀中;
御医来之前他就知道自己怀里抱着的是个死人,她的身体没有一丝温度;
但是他不信天,不信命,他想逆天改命;
他们好不容易才守得云开,为何老天要如此残忍;
简离对黑布人生出杀意之时,舞倾城的身体就停止了抖动抽搐,除了双眼还在四处乱窜,身体已经完全僵硬;
舞倾城任由简离将自己抱起,因为只有这样,她目光所及之处才会出现千邪的身影;
她仍有思维,有思想,但她的确是个死人;
没人比她更清楚支撑她留着这口气,苟延残喘的信念是什么;
千邪,你又懂么?
直到这刻,舞倾城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懂,不然他不会那么刻意去回避她的眼神;
十多年前的选择的确没错,如果她不嫁简离,她跟千邪之间的联系真的会断;
他不爱她,她只是他怜悯的一只可怜虫,连他府内的姬妾都不如;
可就算这样,她也放不下他;
她用一股坚定的信念支撑到现在,就是想在临死前多看他两眼,只要这样她就心满意足了;
那群庸医废物耽搁了她太多的时间,要不是因为他们,她还能多在他怀里逗留片刻;
没人比她更了解自己,妄用邪术,恶果自招,没人救得了她;
有口不能言,有话不敢说,她只能将自己摆在案板上,任人宰割;
银针入体时,仿佛中她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看到衣不果腹,沿街乞讨的自己大笑;
那些过往,对于她来说好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
以她如今在北国的声威地位,没人敢再提及那些往事;
可偏偏那些记忆,生生的刻入了骨髓,无法忘怀的是她自己;
突然间,她想回到过去,回到那条街上继续乞讨,提醒自己早一步转角;
只要提前一步,她就不会遇到阖玉,人生轨迹又会发生新的变化;
没有阖玉,她就不会认识千邪,也不会嫁给简离,说不定小小年纪,草草的冻死冬日,也算一了白了;
“倾城......倾城”简离的话拉回了她的思绪,他像往常一样用下巴来回摩擦着她的头顶,声声细语;
也只有抱着舞倾城的时候他的心才能如此平静;
他知道不管他说什么倾城都无法回答,但他还是要说,因为他知道倾城能听见;
“我们都说忙完这段时间出去走走,可事情偏偏总是那么凑巧”
“每当我们闲下来,就有新的祸事发生”
“不知不觉这话我们已经说了有十几年了,一次都没实现”
“这样也好......”简离将头枕在舞倾城的头顶上喃喃道“我们终于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时间了”
“不为凡尘锁心,不为俗世烦扰,安安静静的厮守”
舞倾城这辈子亏欠最多的人就是简离,听着简离的温声细语,她才明白自己存在的价值;
她欠他的何止是情,更多的是债;
“简.....离......”舞倾城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愣是扯动了自己的双手,并且还将到嘴的话说了出来;
虽然声音沙哑,话语断续,但对简离来说已是如获至宝;
她一只手环抱在简离腰上,一只手轻抚他的面颊;
那张她看了无数次的脸不知何时变成了蜡黄色,一点生气血色都没有;
“倾......倾城?”简离瞳孔放大,不可置信盯着怀中之人,话音里还带着些许哭腔;
她开口了,她说话了,她知道他是谁,她认得他,他好高兴,倾城活过来了;
简离兴奋的看了宫千邪一眼,再次紧紧将舞倾城拥入怀中;
回光返照,舞倾城真的快要离开了;
这个道理宫千邪懂,舞倾城自己也明白,只有简离不愿,更不会承认这个事实;
他们不会亲手去打碎简离的梦境,如梦似幻,哪怕一分一秒也好;
“嗯”舞倾城歪着脑袋靠在简离怀里,将他抱得很紧;
只是她的双眼毫无焦距的一直集中在宫千邪身上;
她将自己的举止掩藏得很好,这个角度,简离看不到她的眼,更注意不到她的神色;
宫千邪被舞倾城看得极不自然,又不敢离开,他怕他一移动,舞倾城又会做出出格的举动;
她内心的秘密,最好和她一起掩埋尘土,永不揭开;
他不仅视舞倾城为妹,更视简离为兄,这层关系,他不想打破;
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刻,北国处在风口浪尖之上,他需要简离为他出谋划策,共渡难关;
“倾城、倾城、倾城......”简离高兴的像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