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昱噗嗤一声笑了,他看着静姝,看着她眼眶盈盈的泪珠,“感动了?”
静姝一怔,看他满脸戏弄的表神,发现自己上了当,未顾及腿上的伤,猛的站起身,那知腿部受力吃痛,身子一晃,王元昱赶紧将她扶住。
静姝一眼瞧见他腰上的匕首,伸手袭向他的腰,王元昱未料到她这一手,待回过神来,匕首己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别动。”静姝警告他。
“你诈我?”王元昱看向她的腿,“你的腿好了?”
静姝不敢动,因为腿下传来的痛疼,让她背脊开始冒汗,她不动声色的将身体的重力放在另一只腿上。
“你不会想杀我吧?”王元昱举起手来,试探着她。
静姝冷笑一声,“我活着的目的,就是杀了你。”
“如此......”王元昱一边观察她,一边缓缓道来,“我便与你做个交易。”
静姝猜测他又在花什么花招,但还是忍不住问来,“什么交易?”
王元昱道,“我的命可以给你,但必须等我北伐之后。”
静姝一怔。
“等北伐胜利,这条命你随时可以取。”
“若你失败了呢?若你战死了呢?”
王元昱道,“一次北伐失败,还有二次北伐,二次失败,还有三次北伐,总会成功的,我若战死,岂不正合你意,不用你动手了。”
静姝听言皱眉沉思,看样子他是势在必得了,他对北伐的坚持远远超过了她的想像,不对,他这分明是在狡辩,“你少拿北伐为借口......”
话还没有说完,王元昱趁她走神之际,以雷霆之际抓向她持匕的手,用力一拉,一挽,那匕首便架在了静姝的脖子上,她的另一只手也被他紧紧锁住,连着她的身子也不能动弹。
“你?”
王元昱在她耳边说道,“我从不拿北伐为借口。”
刚一说完,只听一阵隆隆的响声,在这宁静的夜晚,格外突出,二人皆吓了一跳,又是地动?
不对,不是山崩地裂之声,是爆竹声。
王元昱迅速放开静姝,四下张望,确定声音在西南方,根据声音的大小,判断着这附近一带有人家。
王元昱心下一喜。
次日,新年的第一天,久违太阳终于露出了脸,王元昱觉得这是好兆头,一大早便背着静姝离开了小木屋,朝着西南方出发了,在静姝强烈的反对下,王元昱依旧用绳子将她绑在背上,虽然他恢复了体力,虽然静姝娇小,但山路湿滑,并不好走,好几次他都摔倒在地。
看着狼狈的王元昱,静姝一阵心烦,大声道,“你不必如此。”
王元昱喘着粗气,“就不能说说感激之言。”
“你休想。”
王元昱无声一笑,继续前行,“这些算得了什么?当年与胡人作战,什么苦没吃过。”
静姝诧异,“你与胡人作战?”他莫又是在说谎。
王元昱边走边道,“早些年,胡人化成流民,没少在京口一带杀人抢劫,他们也是想探听京口的防备情况,一次,本将军带着张萧等人,追击一队胡人,他们逃进了山林,那山比这山高多了,五天五夜,还是将这几人截住,取了他们的脑袋。”
“几人?”静姝问。
“五人。”王元昱道。
静姝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就五个胡人,还敢称与胡人作战?
王元昱知道她的心思,笑道,“别小看这五人,虽是细作,探子,却是不好对付的,就如你一样。”
静姝一怒,说来说去,都会说到她身上,她突然伸出双手,从背后掐住了王元昱的脖子,“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王元昱干脆停下脚步,扬起了头来,“杀吧,杀了我一人,你就成了胡人的英雄,因为你救了他们千万人,以后,你到了黄泉,你如何有颜面见你司马家的祖宗?”
静姝听言气得全身颤抖,“王元昱,你,你......”原来,他竟是如此能言善辩,不对,是狡辩无耻。
“不杀了?好,我们继续走。”
静姝紧紧咬着唇,认为以后杀他,不必再与他废话。
昨夜听爆竹声,感觉并不远,然而,真正寻去,才知,不是那么回事,因为山中寂静,所以这声音听起来,才觉得近,他们走了整整一日,并没有发现有人烟的村庄。
天快黑时,王元昱找到了一处山洞。
“能在此处过夜,是上天对我们的仁慈。”
王元昱将静姝放在山洞里,“你好生呆着,我去找些柴火。”
虽然是冬季,山上枯柴到处都是,王元昱在洞口附近抱了一堆枯木回来,升起了火,然后将白天,打来的猎物,一只刚刚冬眠苏醒的松鼠,剥皮放血。
还有几日便立春,大量的小动物们也开始探头探脑了,要抓到他们,对于恢复体力的王元昱来说,并非一件难事。
这一夜,他们在山洞度过,但第二夜,他们只得露宿于苍穹之下,他们带走了猎户的被子,铺在地上,二人和衣躺下,天上依旧没有月亮,但星光灿烂。
二人都没有说话,各自想着心事。
王元昱想着北伐,静姝想着如何杀死他,趁他睡着了,一刀解决了,不能让他这么容易死,割破他的脖子,让他痛苦的流血而死,就像他杀那只松鼠一样。还是趁他睡着了,放一把火,让他感受一下,母亲的痛苦......
可是,她想了这么多日,一直没有付出行动,因为每到夜晚,他总会把她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