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拖气的双眼赤红,怒气冲冲的跑了出来。
迎面匆匆走来的阿济格见他这般,立马猜出缘由挡住他解释道:“岳拖别生气,你十四叔也只是见围在锦州的附近的士兵太辛苦了。想让他们退后在各城池守着,想让他们稍微休息放松一下。谁想到才两天就---”
“荒谬!”打掉他的手,岳拖激动道:“行军打仗那有不辛苦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十二叔你觉得他们辛苦吗?我们不是待在这里六年,三年。而是七个月。何况他们是缺吃还是缺衣了,如今还不到七月份天气正好他们天天的不缺吃不缺穿有什么辛苦的。”
“不是---”
“还说什么思乡心切,要是我碰到这样的绝对先一巴掌打过去。爷来这里也是半年多,我怎么就没有那么想家。”
“岳拖你听我解释。”
阿济格还想解释,但岳拖早就忍无可忍了:“亏四叔那么称赞他,看重他--他--他---”
说不出什么狠话,岳拖只能气急道:“十二叔您说十四叔是不是魔障了,被底下士兵吹捧几句怎么就变成那样。他想为士兵着想,为什么不为那些跟着济尔哈朗贝勒和十五叔的士兵。他们在前线流血流汗,他怎么就看不见他们,只想着自己手下那些正白旗的杂种。”
到了最后岳拖因为激动,声音已经大的出奇。
周边闻讯赶来的军官将士早就将他们围得严严实实的,刚刚出了大厅沉默许久的多尔衮见他越说越离谱。终于黑着脸看着底下的将士怒气腾腾道:“都愣咨嘛?还不快带人去救火。想让大火烧到义州是吧?”
远处几十里外已经是浓烟滚滚,明白那里正好是大汗亲自吩咐要开垦的几十里连绵田地,大家只能灰头土脸的立马带兵冲了出去。
义州府衙外的场地一下子空了起来,见岳拖还是一脸的不赞同。多尔衮怒道:“想去守关卡是吧?要去你自己去。我的这几万人还要用来救火救义州呢?”
多尔衮骑着马绝尘而去,阿济格低低咒骂了两声。重重的在岳拖肩上拍了两下,也不放心的骑马跟上了多尔衮。
“爷,现在该怎么办?”岳拖的亲随小心翼翼的上前。
狠狠的看着前面,岳拖咬牙道:“派人去把镶红旗和正黄旗的固山额真叫回来,就说我的命令让他们给我派些人马过来。爷要亲自去守松山。”
岳拖是镶红旗旗主代善的儿子,拒代善不太喜欢这个儿子。但是一个额真也不敢违抗他。
而岳拖从小特殊的身世,也注定正黄旗也不可能对他置之不理。所以他的亲随听到命令,立马毫不犹豫的下去安排了。
岳拖带着匆忙集齐的七千人马,绕道穿过几十里的连天大火到达锦州城的门户松山时,天已经暗了下来。
站在高高的展望台,看了看已经被大火围住的义州臣。又看了看几里外紧紧闭着城门的锦州城。
岳拖我行我素的让大家继续守住了去往锦州的官道以及小道。并且还下令加派了人手。
是夜当大军终于在多尔衮的带领下,在义州城外三百丈的地方扑灭大火后。大家已经全部瘫软在了地上。
昏昏沉沉的看着面前的一片焦黑,多尔衮喘气轻声吩咐道:“我想要这次的损失。”
身边将军下去安排,大家拒已经累得够呛。但还是拖着身子列起阵来。
前线前前后后去了八万人马,加上派到永平的两万兵力。站在焦黑一片的义州城外,所有八旗不管是将军还是士兵都充满了挫败感。
耻辱!是的耻辱。明明只是守个义州城,守个义州外的粮草,围困一下已经无粮的锦州城。可就这么点事情,却让他们做到如此地步。
“启禀贝勒爷,这次救火总共折了五十五人。损失----义州周边所有麦田皆被付之一炬,周边几处粮仓也被尽数烧毁。”
上前禀报的声音其实并不是很大,但是似乎一下子大家就都明白了怎么回事。
本来还算安静的八旗阵营一下子躁动起来。
无粮,有负皇恩,以及将要面临的责罚轻视一下子让本来就极为疲惫挫败不堪的八旗士兵,心头那仅剩的理智冷静一下子消失殆尽。
立马有士兵交头接耳,直接咒骂起来。
有人开始推卸责任,有人开始揣测即将而来的天子盛怒。有人说起大汗曾经下令屠营的事情。有人想起大汗之前的命令进而想到连坐,株连九族。更多的人想起粮食折损后,锦州这边的战事。
有人说喜悦可以一下子感染很多的人,但是谁都不能否认。有时恐慌害怕焦躁,以及一些未知的负面情绪同样不遑多让。更有甚者它的传播速度,有时要多那单纯的喜悦兴奋要快的多。
短短时间底下士兵就已经乱作一团,大叫的,哭泣的。拔刀的,羞愧的。短短时间八旗一下子没了往日的斗志,在多尔衮怒叫声中八旗眨眼间变成了一群完无理智的丧家之犬。
可能是大火烧毁了大家的理智,可能是未知的恐惧,一夜的疲惫让大家再无往日的理智。
也可能单单只是被周围的人感染了,两万士兵中逐渐的爆出了逃走的呼声。
“都给我站住,松蔽鹇郏就地斩决!”站的高高的多尔衮从来没有见过,骁勇善战的八旗会有这般的反应,立马大声下令。
有些还保有理智的士兵,立马拔出剑直接对上那些要说叛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