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的,奴婢必须再洗洗。万一奴婢那啥了,谁来伺候小姐呀!”柳枝红着眼睛瘪着嘴,理所当然地又从檀悠悠手里把水壶抢了回去,示意莲枝:“给我浇水啊!”
“哦。”莲枝赶紧拎了水壶往外倒水,柳枝两只手都淋上了水,这才踏实了些:“有好几个人呢,其中一人带个兜帽,被人拽着,看不清楚面孔。”
檀悠悠想了又想,决定还是出去看看——左右这是在自己家里,没什么可怕的。走了一截路,突然发现俩丫头没跟上来,回头一瞧,气得笑了,俩丫头还在那认认真真的洗手呢。
“你们干什么?走啊!”
柳枝苦着脸道:“小姐,好歹让奴婢用完这壶水,奴婢不能死,奴婢要留下来伺候您的。”
啧!真是深得她的真传!檀悠悠耐心的等着柳枝洗好手跟上来,忍不住挖苦道:“柳枝,你是什么时候拜我为师的?”
柳枝没明白:“奴婢没有拜小姐为师呢。”
檀悠悠一本正经地道:“没有吗?我怎么觉着你说话的方式和语气和我一模一样呢?”
柳枝揪着衣角讨好道:“小姐,这叫近朱者赤。”
檀悠悠懒得多说,转头又看到莲枝在那纠结万分,欲言又止的,便道:“你怎么了?”
莲枝小声道:“小姐,您刚才说那封信上可能有毒,柳枝姐姐摸了信,又摸了水壶,奴婢也摸水壶啦,要不要也去洗个手啊……”
“……”檀悠悠把嘴巴闭成蚌壳,她从前并不知道自家的两个小丫鬟如此的那啥。
莲枝看她脸色不好,忙道:“其实奴婢的意思是说,您也摸水壶了,去洗个手呗……”
“对对对……”本就觉着手没洗干净的柳枝立刻附和,二人一起把檀悠悠推着,用香胰子整整搓了三遍,换了六盆水才踏实下来。
待到檀悠悠走出去会客,距离福王世子进门已经差不过过去小半个时辰。
“不好意思啊,世子,刚睡着了呢,不知贵客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您莫要见怪啊,哈哈……”檀悠悠端端正正坐在主位上,谈笑自若:“快给世子换热茶!”
福王世子等了这么久,脸上丝毫不见恼意,反倒笑得灿烂:“小嫂子客气了,是我临时登门,扰了您的清梦,还望您莫要见怪。”
“那咱们都不见怪啊。”檀悠悠往福王世子身后瞟,开门见山:“听说世子带来了桃花坞梅家的传人?在哪呢?有花笺卖吗?有版片卖吗?”
福王世子微微一笑,一双桃花眼多情地看着檀悠悠,慢吞吞地道:“小嫂子知道桃花坞梅家?”
檀悠悠的小鹿眼里满是无辜和讶异:“当然知道了!不然我干嘛总是买他家的版片呢?我收藏了好多花笺。”
福王世子道:“也是。不过我这次来,可不是帮人卖版片和花笺的,而是帮人伸冤的。”
檀悠悠认真地道:“帮谁伸冤?这是哪跟哪啊?我也帮不上你忙,夫君不在家呢。”
“与向光没关系。而是这个人……”福王世子一扬手,随从推出一个人来,黑色的兜帽披风从头罩到脚,双手反剪,似是被绑着的。
福王世子起身,亲自揭去那人头上的兜帽,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白发苍苍的男人面孔——正是当初檀悠悠在相国寺万姓交易时,卖花笺版片给她的那个人。
檀悠悠没吱声,只将手撑着下颌,一脸茫然地看着这一幕,小声道:“这是谁呀?世子为什么要绑着他?”
福王世子一笑:“这就是江福生,你那套荷花版片,还有我那套梅花版片……”
“梅花版片不是世子的!”檀悠悠打断他的话,很严肃认真地纠正:“是我家夫君买的。”
“是!是!是向光买的。”福王世子也不计较,接着道:“都是从他手里买的。前些日子,听说向光兄四处寻找此人,我就留了个心,想要帮你们的忙。没想到运气不错,竟然让我遇着了,这就赶紧地上前请人,谁知道呢,他竟然想逃。”
福王世子狡猾地看向檀悠悠,轻言细语:“小嫂子,您说这是为何?”
檀悠悠眨眨眼,摇头:“我没在场,不知道呢。怕不是世子太凶,打了他或是抢了他的宝贝?”
“呵……他啊,身上有个不得了的秘密。有关梅花坞梅家的!”福王世子猛地指向江福生,厉声道:“他是个杀人犯!杀人放火夺人祖产,潜逃二十余载!受害者,正是小嫂子的亲姨娘!”
江福生面无表情地站着,目光涣散,甚至没看檀悠悠一眼。
檀悠悠生气地道:“你说什么啊,我姨娘好好的呢!她这会儿正在帮着我们太太料理家务,今日是我三姐出阁的好日子!世子再是身份高贵,也要注意着些,别乱开玩笑!我不喜欢!”
福王世子探究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嫂子难道不知么?向光没告诉你?”
檀悠悠不给他好脸色看:“告诉什么?知道什么?你到底想干嘛?”
福王世子轻笑一声:“我给小嫂子讲个故事,听完您就知道了。在这之前,要不要把其余人遣下去呢?”
这个恶心的坏东西!这是打算威胁恐吓她?檀悠悠道:“男女授受不亲,我不想听你讲故事。请回吧。”
福王世子见她油盐不进,脾气越发温和:“小嫂子不乐意听也没关系,我这里写了信,您瞅瞅?”
檀悠悠示意柳枝取信,柳枝可怜兮兮地睁大眼睛,白着脸不敢动。
这不经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