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悠悠梦见的是从前,当时她在尾牙宴上抽到一份豪华零食大礼包,四只袋鼠家的最高版本。
因为平时都是精打细算存房屋首付款,很舍不得买零食吃,抽到这样一份大礼,真是喜出望外——这意味着她加班到半夜,饿到饥肠辘辘、灵魂出窍时,终于可以有食物果腹。
别笑她没见识,毕竟对于手气从不怎么样的社畜来说,只要不空手而回就是皇天厚爱。
檀悠悠抱着那一箱子零食各种自拍、他拍,还把涂着平价口红的小红嘴凑上去,做个亲吻的姿势,耶!简直欧皇附体!
嗯,吃猪肉脯啊猪肉脯,咸中带甜的猪肉脯……不对,这猪肉脯怎么湿漉漉的?还是茶叶味儿的?口感不对!
檀悠悠小心翼翼地睁开半只眼睛,正好看到裴校长纯情的样子。闭着眼睛,做贼似的,小心翼翼地亲她,亲一下,还用舌头轻轻舔一下。
檀悠悠莫名想笑,拼命忍住了,咂吧咂吧嘴,假装睡梦中被打扰到,将两只手胡乱一挥,对准面前那张脸,掌掌无虚发。
裴融被吓到,猛地站直身体,好比偷吃零食被抓包的孩子,一边擦嘴一边紧张地观察她。
檀悠悠翻个身,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大白天的做坏事,必须纵容才行,等到他养成习惯再揭穿不迟。
裴融等了一会儿,见檀悠悠睡得香甜,就又小心翼翼地凑上去,啄木鸟似地啄了她的唇角一下,啄完之后又啄脸颊,然后是之前撞到的鼻子,最后是眼睛。
“唔~”檀悠悠哼了一声,伸手揉眼。
裴融立时站直身子,一本正经地注视着檀悠悠,等她醒来。
“嗯?夫君怎会在这里?”檀悠悠半梦半醒,迷迷茫茫,突然之间晃过神来,立时坐了起来,紧张地解释:“夫君,我不是故意睡着的,是真的太累了,一夜没睡好……”
“没怪你。”裴融严肃地坐下,见檀悠悠衣领散乱,露出大片雪白如脂的肌肤和娇艳胭脂红的肚兜,忍不住伸手帮她整理。
可是手放上去,就不想拿走了,便一点点地捋平衣上的褶皱。穿着睡觉的衣裳,又怎可能捋得平整呢?于是捋了又捋,捋了又捋。
男人心,海底针……檀悠悠瞅着裴融的一举一动,不太明白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或者,是想她再次推倒他的意思?
檀悠悠掐指一算,正当危险期,于是严肃地按住裴融的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夫君,现在天还亮着,怎可白日宣淫?”
裴融一怔,两道浓眉不高兴地皱了起来,手仍然放在她的衣领上没收回:“你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
难道不是?既然不是,你老兄倒是赶紧地把爪子从我胸前拿开啊!檀悠悠做个害羞模样,扭扭捏捏地道:“夫君别生气,夫为妻纲,你若真是想要……想要那个啥……随时随地都可以的,但是我旅途劳顿,你昨夜宿醉,于生养不利,万一有了,那可怎么好?”
裴融沉默片刻,收回了手,闷闷地道:“你若是不困,陪我聊聊。”
不,她很困!困得随时随地都可以倒头就睡!但是老板有需求,只要还没死,就得咬牙硬撑着!一杯浓咖不够,那就来两杯!
檀悠悠换个妖娆的姿势躺好,表情一本正经、冰清玉洁:“其实很困,但只要夫君想聊,我无论如何也要陪着你。就是口有些渴,能不能烦劳夫君让莲枝泡壶茶?”
让莲枝泡茶?裴融想起小丫头被冷水从头浇到脚的样子,有些微不自在:“我来。”
檀悠悠受宠若惊:“真的可以吗?”
“沏茶乃是雅事,有何不可?”裴融很快沏了一壶茶进来,挑一对古朴典雅的斗笠盏,让檀悠悠去榻上对坐饮茶。
檀悠悠坚决拒绝:“实在是腰酸背痛起不来,我就在这里躺着陪夫君说话,茶,我不喝了。”
裴融犹豫片刻,决定姑且将就一下这个小女子,下不为例,毕竟她是为了照顾他才这样的。
檀悠悠如愿以偿地靠在床头喝上了裴某人亲手泡的茶,不知为何,她觉得今天这茶格外香醇,便道:“哎呀呀,真是太好喝了,莫非茶叶是夫君的私藏之物?”
“胡说!”裴融不高兴:“大丈夫岂会做这等小气无聊之事?此乃妇人所为!”
啧!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攻击女人?檀悠悠乜斜着裴某人,真心觉得这就是个不解风情之人,她明明是要捧他来着,难怪要被王表姐抛弃,真活该!
幸亏裴融还懂得看眼色,知道她不高兴了,便收了收脸色,说道:“我说的不是你,你是很大方的。”
檀悠悠慢吞吞地道:“其实我是想转折一下,夸赞夫君的茶泡得极好。同样的茶叶,泡出了最佳的风味,没想到竟然让夫君生气了……”
她故意拖长音调,颔首行礼:“是我不好,下次我会把话说明白。”
裴融呆坐不动,一点晕红从耳根渐渐升起,慢慢扩散到整张俊脸,疏长的睫毛半垂着遮住眼帘,不敢抬起目光。作为读书人,他很容易就听懂了檀悠悠的意思,她在说他不解风情,她是在对牛弹琴,对马吹箫。
但还真的是这么一回事,他无从辩解,想要恼羞成怒甩袖而去,又显得格外小气,更加丢人现眼。
檀悠悠见好就收,将茶盏转来转去地看,装腔作势:“紫口铁足,稳重朴雅,这是难得的古物啊!这宝贝是夫君的珍藏吧?怎么舍得拿出来给我用?”
“是珍藏。正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