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那一问“不喜欢喝”,铃铛光是怎么回答,都有些自个儿挑剔的成分在。
后一句“味道不好,让你不喜欢喝”,更是直击人心的五雷轰顶。
零零壹研制的花茶品种独特,世间难得几回尝,稍凡味蕾没吃错的人,都不会对零零壹泡制的花茶,说半点不是。
另一层含义,则是零零壹还在气头上。
面容是笑的,眼睛和心,却是冷的。
铃铛顿感难为情,摆摆手,说道:“不不,你研制的花茶,当真是这世间绝无仅有、数一数二好喝的花茶!”
铃铛尽可能用自己最为真心实意的语气说着。
零零壹不想对这丫头泛出什么原谅的同情之心,以退为进,出声道:“既然你都说了,这花茶乃是世间独有,那你为什么不喝?”
以着零零壹徒添几抹失落之意的口吻来看,倒不像是他强人所难,而是铃铛有错在先。
铃铛欲哭无泪,示意零零壹道:“那你给我泡一杯吧。”
铃铛对喝茶一事并没有保持有多高的热情,向来是顺遂了零零壹的意,这三天两头,隔三差五的喝茶,铃铛内心,并没有多大的意愿。
算了,就这样吧。
得和零零壹努力保持好关系才是。
铃铛很清楚,为了不让自己抱憾,得尽力对零零壹好一些,不让零零壹对自己生厌。
零零壹淡然的“嗯”一身,看着铃铛,眼里实在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和神色变化:“你要是不想喝,就说不喝,免得以为是我在为难你。”
末了,零零壹又补充一句:“要是你认为我这花茶不咋的,但说无妨,否则昧着良心说假话,不是在给自个儿内心添堵?”
零零壹这话,是越说越偏,夹杂几分刻薄和咄咄相逼的冷漠。
非得让她评价个是非出来吗?
铃铛更为惆怅和忧虑。
和零零壹四目相对间,她暗自攥紧了自己的衣袖。
与零零壹直视,果然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做到心如止水和冷静自持。
铃铛垂了下眼眸,力挽狂澜的说道:“真的,零零壹!我真的觉得你研制的这花茶很好喝!
“你要是不信我,我现在就可以喝给你看!”
两人像是辩论中的小朋友,你一言,我一语,一方赌气,一方无措。
零零壹看着铃铛认真说话的眉眼,不想再为难这丫头,为其盛了一杯花茶后,将花茶推到了铃铛眼前。
零零壹的语调和缓了许多:“你若是不喜欢喝,可以直说的。”
零零壹看出铃铛的犹豫。
倘若这丫头对他研制的花茶喜欢得紧,应是满心欢喜和欢呼雀跃,怎会犹豫?
零零壹及时止损,没再多想下去。
他要是再想下去,估摸着又会生这丫头的气。
可零零壹想,他生气,有什么错?
他屡次三番让这丫头多关照自己,非但不听,还违逆了他的意思,对那只猫屡屡让步。
授之以糖,换来执意不顾冰渣子的感觉,着实不好受。
铃铛则立即接上零零壹的话:“我喜欢喝的,我喜欢喝,嘻嘻。”
随后,铃铛捧起茶杯,作势就要喝给零零壹看。
哪料那茶杯很是滚烫,铃铛一个条件反射,被烫的松了手。
零零壹见状,在瞬时,也要出言提醒铃铛的。
可为时已晚,茶杯掉落在地,发出“砰”一身的清脆响动。
茶水也尽数洒落在地。
地板光滑,茶杯沿着地板向前滚落,最终,“哐当哐当”,碰在了椅子角的边缘。
“你怎么样?”零零壹先铃铛一步,跨步走到铃铛面前。
“烫到哪了?”
又是和先前如出一辙的焦急。
铃铛感觉到手上传来被烫伤的刺痛感,听着耳边零零壹急切的问语,铃铛大脑忽的一片空白。
烫伤什么的,好像不那么重要了。
零零壹的俊脸近在咫尺,铃铛的心跳漏了好几拍。
铃铛在心里暗骂自己不争气。
理智把铃铛的想法拉回了现实。
铃铛手背烫红了一片。
零零壹见铃铛一声不吭,心下一紧,火急火燎地抓着铃铛另一只完好的胳膊,要将铃铛往外拉。
“你跟我来。”
零零壹没收好力,有些不注意的用力过猛,况且,他还是强制性地拉过铃铛,铃铛在所难免地会反抗。
“你先放开我。”
零零壹不管那么多,他只知道这烫伤再不处理,只会恶化,他不容置否地回铃铛道:“你先跟我来。”
“可、可是,你这样抓着我,我会很难受!”
些许厌烦袭上铃铛的心头,她用力的把胳膊脱离开零零壹手的禁锢。
零零壹听到“我会很难受”几个字眼,瞬间放开了手,但他顾不上那么多,直视着铃铛,说道:“你现在手烫伤了,必须去泡水!”
铃铛点点头,听了零零壹的话,绕过零零壹,老实地把被烫伤的手放进了水里。
铃铛身后的零零壹,看着铃铛孤身一人的背影,再次语噎。
这丫头是铁了心要跟他反着来吗?
零零壹顿觉胸闷气短。
难不成又是他自作多情的关心这丫头了?
到头来,当事人不急,他这个外人,却急得跟什么似的。
既然好心无处安放,那再付出,不就跟跳梁小丑没什么两样了吗?
但兴许,是刚才,他真的抓疼了那丫头,或者,对那丫头,不够温柔?
零零壹自我反省和检讨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