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奕不和姜籽葵多说什么,点头哈腰地恭送着姜籽葵离开御熙药坊。
“还请姜公子慢走。”
姜籽葵云淡风轻地点点头,转身离去。
苏奕看着姜籽葵的身影消失在视野范围之内,随即换了一副面孔,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
这姜淮,圣者大陆鲜闻其名,却能在短短时间内,宛若一匹势如破竹的黑马,轻而易举的取的他家公子的信任,成为御熙药坊的特约炼丹师。
会是什么来头呢?
苏奕唤过一名侍从,问道:“我刚才命你蹲守在四层出口,你可观察和听到了些什么?”
被苏奕点名的侍从面露苦色:“苏主管,以公子的个性,您是知道的。
“别说是我守在第四层出口,就算守在公子居所的门口,也未必能听到什么真材实料的东西。”
苏奕皱了皱眉头,暗自哀怨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眼不见为净,苏奕向那侍从摆摆手,说道:“行了,你下去吧。”
“诶,好嘞。”
那侍从办事不利,生怕苏奕一个火冒三丈怒上心头,就把所有的火都撒在他的身上。
只要是苏奕不降罪于他,哪怕是苏奕让他滚,侍从也心甘情愿。
如今仅是苏奕单单一句“你下去吧”,侍从已然很是喜出望外,识趣地马上离去。
苏奕心里憋着一股气,闷闷不乐地打着算盘,脑子里思绪万千,繁杂无序。
眼见着,那姜淮在黎宸烨心目中的地位越来越高,作为御熙药坊长老级掌管者的苏奕,如何能不急?
一个小兔崽子,年纪尚轻,转眼间,竟要赶超他,爬到他头上来了?
苏奕不能忍。
但是想着给姜淮一点颜色瞧瞧,怕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馊主意。
唯一能给那姜淮一点苦头吃吃的事,便是从姜淮的身世入手。
姜淮把自己的背景隐瞒得那么严丝合缝,他就不信了,姜淮的身世能有多清白和干净。
苏奕弹了弹算盘的珠子,心中的烦闷之意也有了些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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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姜籽葵待在御熙药坊的时间空隙,姜府正在发生着大事。
在得知竹澜居走出一个男子后,姜裕是不敢有半分懈怠、事不宜迟便去了铭念居找姜铭。
侍从看到姜裕一行人架势浩浩荡荡的在雨中快步疾走而来,心存疑虑,隐约有种不详的预感。
感觉大管家来者不善啊。
那侍从表面上守着铭念居,实际上,却是璟婆子安插在铭念居的眼线。
要的就是他能够精准的监视到姜铭的一举一动,当然,其中,也包括了姜裕。
近一段时间以来,姜裕明里暗里可没少针对姜籽葵。
而璟婆子,实质上又是姜籽葵一派的人,自然得连带着帮姜籽葵防范姜裕。
璟婆子在姜府多年,身体力行的明白了一个深刻的道理,那就是,凡事都得靠自己,不能指望别人。
否则,到最后,或许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璟婆子在姜府的各个地方,都安插了自己的心腹和眼线。
一如尔容是姜裕安插在卿玉轩的侍女密探,是一个道理。
侍从竭力稳住心绪,平静对姜裕说道:“大管家,姜公此时正在歇息,不知你有何贵干?”
姜裕没那么多的闲工夫和侍卫耗,不耐烦的开口:“废话别多说,快给我开门,我有要事要向姜公禀告。”
侍卫仍不死心,重复的叙述道:“大管家,姜公在歇息……”
姜裕没了耐性。
和姜籽葵几回“交手”下来,姜裕体会到了姜籽葵的口齿伶俐和随机应变的狡猾灵通。
想扳倒这丫头,除非一击必中,不然,就是一场持久的胶着战。
到时,鹿死谁手不知道,姜裕只知道,他迟早有一天会被那废物气死。
姜裕看侍从一动不动,吩咐一旁的仆从:“那他给我拖到一边去。”
见过不走心的,没见过这么不长眼的。
估摸着是缺少社会教训。
领命的仆从心领神会,两个仆从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后,就把那侍从扯到了一旁。
而姜铭正在正屋里头缅怀那卷画卷中的人,听到外头有此起彼伏的一小阵动静,登时略微有些心烦意乱。
出什么事了?
于是,就有了接下来那幕,姜铭把铭念居大门打开,看到两个仆从粗暴的扯过他院中侍从的画面。
姜铭沉声呵斥:“怎么回事?”
姜裕料想不到姜铭会自己亲自出来开门,连忙欲盖弥彰的请罪:“打扰到了姜公,着实是在下该死。”
那两个仆从,在得到姜铭的指意后,本要把那不识抬举的侍从拖到草丛中暴打一顿,让他见识见识社会的险恶。
没想到正主出现在眼前,这下烂摊子不好收拾了。
两个仆从皆是一愣。
姜裕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自是泰然自若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姜公,是这样的,我本有事向您禀告,不成想看到这人出现在您居所门口。
“您也知道,近日以来,贼人居多,我的这两名属下,又不知轻重,就把人抓了起来。”
末了,姜裕看着姜铭,补充道:“姜公,我所做的都是为了您好,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断然要杜绝姜公您身边潜在的危险因素。”
侥幸逃过一顿暴打的侍从脸上却形同便秘般难受。
他这是糟了什么罪。
生平竟然能亲耳听到,大管家这只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