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说说而已。”
姜籽葵说得轻巧,猫咪却是无动于衷的渡步,像是不知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十分从容不迫。
铃铛有些犹疑,仍是担心地看着姜籽葵,眼里满是忧心忡忡:“大小姐,您真的有偏头痛吗?”
姜籽葵轻轻的摇头:“未曾。”
铃铛听后不解:“那这是?”
铃铛细思极恐,她用脑子想、掰着手指头数数,都觉得姜籽葵开此玩笑的目的是源起那只猫。
登时,铃铛的小心脏七上八下的,她不愿意去琢磨姜籽葵话里的深层含义,怕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姜籽葵则不假思索:“把那只猫——放生吧。”
姜籽葵说话时,仍是有所停顿。
“放生?”铃铛喃喃地念了一遍。
猫窝都建造好了,大小姐她要把小猫咪放生?
铃铛满心满眼都是“自家大小姐要将小猫咪放生”的事情,伤口都还未结痂,就已然忘了自己被猫爪抓出三道触目惊人伤痕的事。
零零壹虽对猫咪已保持敬而远之的心态,但仍有些意料之外:“宿主,你要把这只猫给放生了?”
莫不成是宿主知道了什么?
“对。”
姜籽葵虽面不改色,但铃铛和零零壹不难听出她语气里的不容置否。
姜籽葵见铃铛和零零壹一个个抱着“仁者仁心”的态度,莫名无语。
她看向铃铛,开门见山且一个字一个字斩钉截铁地说道:“你胳膊上的伤,是典型的猫痕。”
“大小姐……”
铃铛微怔,原来自家大小姐弯弯绕绕,都是为了她。
这只猫身上有太多的疑点,没必要的东西,没必要一如始终的坚持。
姜籽葵看铃铛的面庞上出现犹豫和迟疑的神色,话到嘴边,奈何欲言又止。
看来,这丫头,也是个死性子的。
与其逼着她放弃某个东西,倒不如让她死心。
猫是她抱回来的,要想让她看清她与猫咪之间的间距,解铃还须系铃人。
姜籽葵冷冷的看了铃铛一眼,语调缓和了下来,补充道:“你要继续养的话,我也不反对。”
“大小姐,我……”
铃铛知道,自家大小姐已经大致清楚了事情的发生过程。
自家大小姐也都是为她好,她再僵持下去,怕是会让大小姐的心冷,但她实在没法眼睁睁地看着猫咪直接被放生。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放生就等于抛弃。
第一次看到这只小猫咪,它那么一小团的蜷缩在那,瑟瑟发抖,且不说现在的它伤是否痊愈,如若将它放生,不是让它重新回到形单影只孤苦伶仃的生活吗?
自从府上唯一对她好的阿娘过世后,在遇到姜籽葵之前,铃铛便没有再尝过人间暖情。
所以,铃铛比任何人更能感同身受,孤独和寂寞的感觉。
姜籽葵的嘴角勾起一抹难以被人察觉嘲讽的冷笑,出声:“要养,便继续养着吧。”
姜籽葵把视线投到铃铛的胳膊上,冷声道:“铃铛,你是竹澜居内的一份子,出了事、受了伤,对于竹澜居的每一个人来说,都是大事。
“别说这次,要是有下一次,我就不当那个替你心软的人了。”
铃铛很内疚又很庆幸,她心知自家大小姐一定很生气。
她为了这只小猫咪,已经很多次都触及自家大小姐的底线。
铃铛开口:“大小姐,不会再有下次了。”
再有下次,大小姐大抵就对她灰心意冷了。
姜籽葵漠然转身回了正屋。
铃铛失落地看着姜籽葵离去的背影,想去找那只猫咪说说话。
起码得劝劝那猫咪。
铃铛相信,只要足够炙热,就一定能够融化寒冰。
但铃铛不知道的是,有些东西,就好比烙铁遇上大冰块,再怎么澎湃炎热,最终都会冷却。
然而,铁冷却了,冰,却还是那块冰。
零零壹向前迈了一步,拉住铃铛另一只胳膊,眉宇间溢满冷淡:“你想去干什么?”
铃铛毅然决然:“我要去找那只小猫咪。”
零零壹败给铃铛眼里的坚决,内心又气又恼,却是松口:“你好好待着,别再出什么事,我去。”
“那你可别吓到小猫咪了。”
铃铛的话落到零零壹的耳朵里,零零壹险些气炸。
都什么时候了,这丫头还事事为那只猫着想?
他多么想拔开这丫头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是一头撞到南墙仍一如既往,还是倔脾气的不忘初衷。
零零壹心里这么认为,可一想到铃铛是为了他才受伤的,火气瞬间都消了。
该说这丫头心很软吧,有时候倒是坚定得很。
说这丫头很坚定吧,被挠了触目惊心的几爪子,却昏头昏脑的直护着人家。
零零壹把铃铛拉到正屋前的安全区域后,道:“我去找那只猫,确保把它平平安安的带到你面前,你别乱跑,行吗?”
铃铛看天快黑了,担心猫咪乱跑,很焦急:“那你快去找。”
“好好好。”零零壹颇有些不耐烦。
自己要是这个点不在,估摸着这丫头都不会晓得。
零零壹在庭院中转了一圈,在后院的围墙边上终于找到了在懒懒的晒太阳的猫。
彼时已是夕阳西下,落日余晖倾泻大地,有马上要陷入黑夜的势头。
落在猫咪身上的也不是所谓的太阳光,而是霞光。
如果忽略猫咪恶劣的“行径”,大概可以算是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