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辉哪敢这么说话,急忙解释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官府和军队是很强力的,是可以依靠的!”
“哦,既然如此,那土匪怎么会做大,怎么会肆意妄为,怎么会搅动一方,让百姓陷入战火之中?”
此时的沈东辉被叶天逼问的都快哭了,“我的重点不是这个!武器,是武器!”
“土匪不能做大,那武器的危害有你说得那么强么?既然没有,你在这里上纲上线的危言耸听,是什么意思?”
沈东辉的脑子彻底死机了,他明明是代表官府审问叶天的,现在怎么自己成了被告了?
冷哼一声,叶天也懒得搭理迷茫的沈东辉。
读了几本书就以为自己了不得了,还跑出来学人家做讼师,自己从登基之前就和文官打嘴炮了。
他们哪一个不比你厉害,我的嘴炮战力至少一万,就你这战力不足八百的渣渣,几口吐沫星子就能秒杀你。
沈东辉的表现,也引起了身后士子们的议论。
他们今日能来,都是受了沈东辉的蛊惑,认定志凌商会贩运武器会祸乱一方,自己前来抨击志凌商会,是为了爱与和平。
这才刚交手,没几句话沈东辉便被叶天问的哑口无言,和在他们面前的滔滔不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更让他们无法接受的是,沈东辉为了不得罪官府,竟然违心的承认官府有本事。
之前口口声声说土匪得了火器会为祸一方,现在又说土匪成不了气候。
读书人最在乎的就是骨气,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沈东辉的做派,太让他们失望了,站队呼喊声也不由停了下来。
此时田和季目光阴沉的瞪了斋山文一眼,而斋山文也面沉似水,自己竟然信了沈东辉的邪,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呀。
“如今正在公审,不扯其他的,贩运武器,乃是违反了我安宋律法,咱们现在说的是法律!”看沈东辉无用,斋山文只能亲自下场。
“既然谈法律,那就要有真凭实据。”
沈东辉只顾着讨好新主子,没心思搭理自己那些小迷弟的想法,点头哈腰的说道:“放心,我早就准备好了,带证人上来!”
话音一落,十几个军士推搡着百姓让开道路,让叶天没想到的是,来人竟然是金一鸣。
“证人金一鸣,乃何家大掌柜,当日吴建兴便是潜入何家商号,最终在库房被擒,金一鸣,可是这样?”
“是的,大人。”
斋山文笑道:“那你和大家说说,吴建兴当夜去了你们商号后,和你说过些什么。”
何启德原本踮着脚尖看热闹,却听到身旁传来了动静,扭头一看,吓的差点叫出来。
一把按住何秋莹持枪的手腕,何启德小声问道:“姐,你要干什么?”
“金一鸣现在是咱们何家人!”
何启德虽任性纨绔,可脑子不笨,听明白了话里的意思。
何家和志凌商会是盟友关系,若是何家人出来指证志凌商会,对双方关系必有影响,何秋莹是想亲自出手,抹平这件事。
“把手铳给我!”
“你干什么?”
当众开枪,射杀证人,无论谁开枪,身后都会被官府严惩。
何启德咬着牙说道:“就算你是姐姐,可你也是个女人,这种事,让我这个男人来办。”
“你别胡来!”
姐弟两人开始争抢手铳,平日里只知道斗鸡走马的何启德哪是自幼习武的姐姐的对手,被扣住手腕后,直接失去了抢夺手手铳的能力。
“姐……”
“闭嘴!你再抢,就被其他人看到了,到时候咱们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有了!
再说咱们距离金一鸣有小二十步,就你稀松的枪法,能打得准么?”
听到这里,何启德也不再争夺,双眼一下子就湿润了。
“姐,一会开枪了,你就跑,我拼死也要掩护你走。”
何秋莹知道开这一枪意味着什么,露出了笑容,揉了揉何启德的脑袋后,便退到何启德身后。
借助何启德身体的遮掩,枪口从何启德腋下慢慢伸出来,最终瞄准了金一鸣。
而在此时,沈若辰也再对叶天疯狂打眼色,询问是否动手。
迟疑片刻,叶天还是摇头否决。
“我曾听过一句话,这世上只有两种人没犯过错,一种是没出生的人,一种是已经死掉的人,人犯了错没什么,重要的,是知错能改。”
看金一鸣沉默不语,叶天继续说道:“我来立石城,第一次接触到的本地商人就是你,我想干什么,你明白,该如何做,你自己选吧。”
时刻关注着金一鸣脸色变化的我沈东辉大笑道:“哈哈,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随便说这么几句,便能让人回心转意?你能给的,我可以给金一鸣,我能给的,你却给不了。”
他故意让叶天开口劝说,就是为了此时嘲讽,好好报复一下心中怨气。
“姓叶的,你拉拢民心那一套,谁不知道,你以为修了什么水利,卖点便宜药,他们就能支持你了?
他们听从你,不过是为了利益,挺着你,不过是怕你倒了之后,捞不到好处,可只要有人能给他们更大的利益,转过身就能卖了你。”
说完,沈东辉伸开右手,慢慢握紧,得意道:“要说玩弄人心,你就是个弟弟,今天必会坐实罪名,你就等死吧。”
看金一鸣一直沉默不语,担心迟则生变的斋山文怒斥道:“不要啰嗦了,有什么话就赶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