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情境下,时间总是流逝的很快。饮尽最后一杯醇酒,苏秉文看着与平日截然不同的妹妹,故作叹息道,“怨不得妹妹不肯归家,安乐郡竟是这样的好地方。只是苦了娘亲,不知何时才能盼回她的宝儿了。”
终于话题还是绕回了这一点,她果然不该徒费口舌的。原本温馨的气氛在一霎间凝滞,“大哥,我……”
“你的为难大哥都知道。”一句话,止住了染青的未尽之言。“只是妹妹,你当真对你的父兄如此没有信心吗?”所以才这般执着于扩张属于自己的势力,更甚者想出那样大胆的法子来试图规避未知的谋算。说到底,还是他们这些做父亲做兄长的不够强大,强大到让她全然信任,强大到让她肆无忌惮。
对上那双挫败而自责的眼眸,染青嘴张了又合,最终低声叹道。“我的父兄自然是最优秀的。”
“既然如此,就不要再兀自逞强,跟大哥回京去吧。外面的风雨自有父亲和我们这些做哥哥的来抗,我们绝不会容许任何人算计于你。”苏秉文趁势说道。
回答他的是染青的默然不语。几个哥哥之中,属苏秉文这位大哥对她最为了解。这也是她如此担心面对他的一大原因。听他话音,显然是知晓了自己的顾虑。只是哥哥啊,你们不愿妹妹为难,她又何尝愿意添累父兄?若是旁人,她自是不会放在眼中。但若是如今高坐龙椅的那位,就让她不得不重重顾虑了。她也曾经在那位置上待过,更是清楚那双手中握着的权柄有着怎样巨大的能量。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只是区区一名大臣之女的婚事。从那封突兀的册封圣旨,再到项回予毫不避讳的示好行为,染青完全有理由相信项应轩正打着把她配给皇家子的主意。且不说她的性子能否适应皇家媳妇的生活,光是苏家将有再次被卷入夺嫡的可能这一点就足以成为她避之不及的理由。只是受身份限制,她只能采取这样迂回的方式。
“说到底,你还是不信任我们。”见她仍旧垂首不语,苏秉文决定再下一剂猛药。“婚姻大事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你却偏要亲自物色。你可知你这般行为若是让爹娘知道,他们该会有多伤心?”
染青果然吃惊不小,“大哥你怎会知道?”
“莫管我是如何得知的,”苏秉文难得对染青板起了脸,“苏染青,你可知错?”
面对他的质问,染青又是片刻沉默之后目光决然的回视他道,“染青自知不肖,但,心意绝不会改。”
“你……”如此都改变不了她的决定,苏秉文对自家妹妹的固执又有了新一层的认识。“好,既然你不愿离开安乐郡,那大哥陪你待在这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快回京了。。。